老太医父子见阿哥们都不动,躬身告辞。 父子俩即是遵了皇命过去阿哥所,还要回御前复命。 梁九功就跟着,一道告辞了。 九阿哥因为要借银子,想要装得可怜巴巴些,可是这嘴角咧着,耷拉不下去,神情就有些古怪。 大阿哥看了好笑道:“想笑就笑,做个哭样做什么?” 四阿哥在旁,看着也皱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九阿哥就揉了揉脸,带了正经道:“昨天不是跟哥哥们开口提银子了,是想要借些银子,补个亏空……” 大阿哥痛快道:“这有什么,用多少开口,明儿打发人给你送来!” 四阿哥却是想得多些,皱眉道:“这一年来,你尽心办差,能有什么亏空?是不是被下头人湖弄了?” 大阿哥一听,脸色也绷起来。 实在是内务府规模庞大,下头衙门还多。 九阿哥年岁在这里,在经济上通几分,可要是跟那些老油条对上,难保吃亏。 九阿哥忙道:“不干旁人的事,是年初的时候,弟弟从内库支了一笔银子,以为年底能补上,结果这中间耽搁了,一时补不上,才想着跟哥哥们开口,也不用特意凑,就是有闲着的银子先借弟弟使使,回头周转开了,弟弟再还。” 大阿哥听出不对劲来道:“到底是多少银子,还要大家凑凑?” 要是三、五万的,应该不会如此。 四阿哥立时想到了今年下半年,草原各部源源不断运过来的羊毛。 最后一船一船的往江宁拉。 要是折算成银钱,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抛费。 只能说九阿哥鲁莽,要银子没银子,要人手没人手,大喇喇地都交到曹寅手中。 正如十阿哥之前预料的,四阿哥直接想到羊绒织场上,以为那是九阿哥堆出来的私产。 想要借着便利,添一处产业也不算错。 只要汗阿玛允了,也没有人会盯着。 可是这借内库的银子,就太鲁莽了。 “到底多少银子?” 四阿哥也追问道。 九阿哥犹豫了。 他之前在御前提及的总数一百二十五万两,计划跟兄弟们凑七十五万两,但是多了的话,也不是坏事啊…… 那样准备的更充分些。 也不会拉下好地。 九阿哥就轻咳了一声,举起一根手指。 大阿哥见状,松了一口气,道:“十万两?那不用瞎折腾了,我那儿的分户银子没怎么动,你先拿去使!” 九阿哥心里热乎的不行,这就是长兄之风了。 嘿嘿,真不错! 可惜的是,不够。 九阿哥就摇了摇头道:“不是十万!” 四阿哥在旁,眉头已经拧成一团,道:“一百万?!汗阿玛允了?” 即便内库是天子私库,这一百万两也都不是小数目了。 要知道户部银库每年收银一千一百万两,可京城需要支出的俸银就有七百多万两,还有其他开销,每年国库盈余还不到两百万两。 当年修畅春园的时候,筑屋五百间,修湖造堤,造游船,总共才花费银子十一万六千两! 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四阿哥气得脸色通红。 大阿哥在旁,则是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不是十万两,是一百万两?! 皇子分户每人才二十三万两银子! 怪不得要大家凑呢,这么大的窟窿,指望一个人、两个人还真是填不上。 现在分户的皇子六人,老三是个吝啬的,老五又是个富裕的,一少一多拉平了。 剩下就十阿哥富足些,其他几个小阿哥也指望不上。 大阿哥就道:“我那分户的银子,有三万两借给下头的门人了,还有两万两新添了两处产业,剩下十八万两你拿去使吧!” 其他府里,还有各自的福晋在,也不好将分户银子都支出来借人,自己那边却是无碍的。 九阿哥听了忙道:“不用不用,就十万两吧,弟弟算了一下,这本钱压着,总要两、三年才能回来,这借的银子,估摸最快也要大后年上半年才能还完……” 大阿哥听了,想了想,道:“那就留下三万应急,拿十五万两去吧,我那府里,这两年也没有什么大的开支。” 再过几年,就要预备几个女儿的嫁妆,到时候会是一笔大的花销。 九阿哥听了,带了迟疑。 他不想借这么多! 这是要冒了一百万了! 之前的一百万两,就已经有二十万两是备用的。 按照他的计划,毓庆宫与分户的哥哥们,每家八到十万两左右。 剩下十阿哥占个大头。 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凑个零花钱就行了。 这大哥太豪爽了,一人就要占了两人的份额! 四阿哥只当他面嫩,抹不开,道:“眼见着年底,就要到盘账的时候,先平账吧,我这也给你凑十五万!” 如此一来,再加上五阿哥跟十阿哥的,大头就出来了。 剩下的其他人三、五万的凑着,也就不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