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九阿哥从内务府回来,舒舒就问起八贝勒府的后续:“这都一个月了,雅齐布还没有处置么?” 如今四阿哥也好,八阿哥也好,都随扈北巡去了,再回来就是两个月后。 九阿哥摇头道:“估摸着四哥也觉得棘手!” 处置一个奴才不难,关键是不能伤了八阿哥的体面。 雅齐布虽没有补贝勒府的僚属官,却是外管事,代表着八阿哥在外头行走。 想要直接找个借口,将他送到衙门都不行,会叫人看八贝勒府的笑话。 要不是如此,九阿哥也不会将此事交给四阿哥。 “等着吧,四哥说了解决,肯定要解决的,咱们搬家后不会有这么碍眼的人杵着。” 九阿哥道。 舒舒只是随口问一句,也就罢了。 她想起了额尔赫跟桂珍格格的亲事,跟九阿哥说了一遍,道:“万万没想到,还真就成了。” 九阿哥听舒舒提过两次,晓得欠着桂珍的人情,道:“爷今日去上书房,还碰到他来着,下回再遇到,爷就问问日子定了没有,到时候爷陪你去给桂珍格格添妆。” 舒舒先头已经将手头的产业清点了一遍,只有去年从桂丹手中截买的三处适合送人。 一处是地安门外的酒坊,一处是海淀的小庄,一处是大兴的大庄。 海淀小庄就是百望山那处,跟康亲王太福晋给她添的大庄挨着,不好送人。 大兴的大庄都是好地,地也多,价格又太高了,是桂珍格格当初给她添的庄子的三倍市价。 如此不是礼尚往来的规矩,也容易让人收着有负担。 剩下能选的,就是地安门外的铺子,现在赁给了原东家,五间门脸,上下两层,后院带了配房十一间,总共是二十一间房。 去年买的时候是一千零二十两银子,也是因为桂丹在前头逼卖,机缘巧合的缘故。 正常情况下,就是再添二、三百两银子,都没地方买去。 不过因为桂珍给她的小庄地价更贵,这个铺子还抵不上。 舒舒就道:“除了这个铺子,再让银楼做两柄金如意……” 真金白银最是实用。 压箱底的东西不嫌多。 九阿哥想了想,道:“南巡的时候不是买了不少洋货么?也可以挑几样西洋物件添妆,物以稀为贵……” 他这么一说,舒舒想起了宜妃带的点翠簪子,道:“今天娘娘带了一枚点翠簪子,看着极美,还是前朝宫里传下来的古物!” 九阿哥看了她一眼,道:“喜欢了?那爷明儿吩咐人去外头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世面上的点翠首饰不多,在江南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好像都是南面传过来的……” 舒舒摇头道:“不是想要首饰,是想到那点翠技艺要受翠鸟限制,材料稀少,我就想到珐琅,珐琅里也有蓝色!” 后世从珐琅工艺里单独分出来的烤蓝工艺,现在应该还没有齐备。 按照宫里古董的考据,传世的烤蓝器物是雍正年间的,不过那已经是完全成熟的工艺。 按照时间推测,现在应该就有了银烧蓝技术的萌芽。 九阿哥来了兴致,道:“仔细说说……” 舒舒道:“不过是上行下效那些,要是内造办掌握了独家的烧蓝珐琅工艺,控制着数量,那烧蓝首饰是不是也能卖出点翠的价来?” 九阿哥立时心动,道:“到时候用金子做胚子,卖给蒙古王公去!” 去年的金腰带生意,一直延续到上半年,内务府好大一笔进账。 内造办的师傅手艺也确实好,做出来的黄金腰带精巧绝伦,腰带扣上的虎豹狼鹰栩栩如生。 蒙古人并没有被坑了的自觉,反而觉得物有所值。 要说金腰带赚了年轻王公的钱,那衍子丸就赚了年老的王公的钱。 女卷的钱,还没怎么赚呢。 九阿哥立时道:“下午爷就去内造办转转!” 宫里的内造办原本在养心殿,现在挪到慈宁宫了,就在内务府后头。 九阿哥熘达过去,十分方便。 舒舒又提及十八阿哥“百日”之事,道:“上次见十八阿哥,还是挪园子之前,现下也不知道什么样了。” 九阿哥道:“等爷从造办处回来,天也凉快了,咱们过去兆祥所转转……” 舒舒一愣,道:“方便么?” “怎么不方便?现在兆祥所也没有旁人,只有十七格格跟小十八两个……”九阿哥道。 去年腊月钟粹宫的一个庶妃生了十七格格,比十八阿哥大半岁,现在也在兆祥所。 舒舒忙道:“不必了,过些日子就是百日,到时候跟五嫂一起过去更妥当。” 虽说宫里看似太平无事,可是舒舒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真要是他们夫妻探看过小阿哥后,那边小阿哥、小格格有个不舒服什么的,说不清楚。 舒舒觉得自己骨子里还是挺凉薄的,规避一切风险。 九阿哥那里想到她心中都开始编故事了,还以为真的是顾及五福晋的缘故,道:“行吧,那到时候你跟五嫂一起去。” 午膳摆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