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里前后湖都有人在驾船捞鱼,自然也落在大家眼中。 大阿哥听说是九阿哥的主意,要做酥鱼的,立下打发人来传话,让别只做五香味的,香辣的也要做些。 九阿哥听了不乐意,就讨厌这样白吃还挑嘴的,不过还是叫人分了些出来,道:“拿出三成来做香辣的,十三阿哥也喜欢这个……” 至于三阿哥,得了消息,差点跳起来,进来园子确认一番,晓得确实是九阿哥叫人捞鱼,捞的鱼直接送到园膳房,就直接来园值房堵九阿哥。 瞧着像是兴师问罪似的。 九阿哥好笑不已,道:“又是谁招您了?” 三阿哥气鼓鼓的看着他,也不着急说话,而是摆摆手要打发何玉柱、孙金出去。 两人都没动。 三阿哥咬牙道:“行啊,我使唤不动你的奴才了是吧?”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道:“多稀罕啊,我的奴才,凭什么听您的啊?也没端您的饭碗!” 三阿哥指了九阿哥道:“他们敢听,爷就敢说!” 九阿哥撇撇嘴,道:“有何指教,弟弟洗耳恭听?” 三阿哥冷哼道:“你是不是买通了御前的人手?” “哈?” 九阿哥讶然出声。 自己买通了么? 是魏珠啊,还是梁九功啊? 不对啊,自己什么时候买通御前了?! 三阿哥自以为抓到他的小辫子,道:“你好大的胆子,心眼都敢耍到御前去!” 九阿哥撇撇嘴,看了眼窗外,道:“这天色儿还大亮呢,您就说梦话吧!要是没睡醒回去好好歇歇,这梦游的习惯可不好!” “你还不承认?!” 三阿哥气坏了,道:“敢做不敢当,有胆子偷旁人的点子,怎么没胆子承认?” 九阿哥越发湖涂,道:“您这噼里啪啦扯什么呢?我到底偷了什么了?” 三阿哥指了指外头的湖面,道:“鱼,是我先说了要捞鱼的!” 九阿哥想了想,道:“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听过?” “就在前几天,在清溪书屋说的!” 三阿哥忍着怒意道:“你肯定是买通了御前的人,要不怎么会这样巧?” 九阿哥明白过来,轻哼道:“你说你的,我干我的,这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主意不成?那我正月时就捞了一回了,好几筐呢,我也没说三哥你学我啊!” 三阿哥:“……” 他都忘了,上回在御前对答的时候,确实是想起九阿哥祸害西花园的鱼才想起加上这一条。 三阿哥还要再说,四阿哥来了。 他今日正好也在园子这里当值,正要出园子,听人提了一嘴说是三阿哥挟怒往内务府值房来了,怕两人吵起来,就过来了。 结果一进来,就见到三阿哥怒气冲冲的样子。 他看了眼九阿哥,又是捅什么篓子,惹了三阿哥? 九阿哥摊摊手。 冤死了! 自己好好的当差呢! 不过,他想起了三阿哥方才的话,带了幸灾乐祸,看着三阿哥,道:“三哥您在御前说捞鱼,挨训了吧?” 要不是自己发现湖里的鱼太多了,还有捞了也是有正经事,不是也挨骂了么? 三阿哥涨红了脸,道:“得意什么?难道你就没挨训?” 九阿哥得意洋洋,道:“我做的都是正事,汗阿玛夸奖还来不及,特意给了弟弟恩典,允我过几日带福晋去怀柔避暑……” 三阿哥听得眼珠子都红了,看着四阿哥道:“老四你看他多能扯谎,同样是捞鱼,我跟汗阿玛提了,挨训了;才几日功夫,他直接做了,还能被夸?哪有这样的道理?” 九阿哥嘴角咧着,笑得越发开怀。 三阿哥见状,气得直哆嗦。 四阿哥瞪了九阿哥一眼,道:“好好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阿哥忍了笑,清了清嗓子,道:“没什么,就是园子里的鱼十来年年年放鱼苗,没捕捞过,鱼虾太密了,趁着凉快叫人打了,也是间苗了……” 三阿哥在旁不平道:“这是偷用了我的主意,不说谢一声,还得了便宜卖乖!” 九阿哥皱眉,不乐意了,道:“抓贼拿赃,抓奸拿双,您不能一句买通了御前就给弟弟定罪了,这挨着湖,捞鱼不是寻常事,怎么就成了三哥您独有的主意了?我是前天家里吃酥鱼,想到这个的,跟您扯不上干系,您要还这么说,咱们就去御前对质好了!” 四阿哥在旁,听明白缘故,不赞成的看着三阿哥道:“三哥想多了,谁不晓得御前的人最是嘴严,九弟也不会犯那个忌讳,在御前瞎打听!” 三阿哥轻哼道:“谁叫这么巧,不做贼看着也像是贼了!” 九阿哥撂下脸,道:“我好好的办公,三哥你没头没脑的上来冤枉人不说,晓得误会了,还这么嘴硬,那我可不高兴了,还是找汗阿玛评评理好了!” 三阿哥瞥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能出息些,除了找汗阿玛告状外,你还会什么?” 九阿哥道:“旁的不会,反正是不受这气!” 说罢,他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