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说着话,官道方向就有了动静。 是十阿哥回来了。 他坐着马车,带了一什侍卫,二十名护军。 马车前头除了车夫,另一侧坐着王平安,见到九阿哥夫妇,转身低声禀了。 “主子,九爷跟九福晋在前头,还有旁人在。” 十阿哥挑了帘子,认出是福松,就让马车停了,打发侍卫与护军回去复命。 他今天刚见了尹德,提了福松的事情。 尹德对福松的出身,没有什么挑剔的。 既是九阿哥的小舅子,还有九阿哥提挈,那前程错不了。 谁挑剔谁呢? 之前侄女即便跟外祖父家不亲,可佟家在那里与不在那里,到底不同。 如今佟家被停爵罢黜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起来。 侄女是佟家的外孙女,也要跟着受外头质疑疏远。 现下京城里说亲事,怕是更要往下找了。 福松这样的身份,虽有不足,却比寻常勋贵旁支子弟省心,不用面对一家子人。 更主要是留在京城,不用嫁到蒙古去。 蒙古那边虽是王府,可是人选只是郡王的兄弟,又不是承爵的儿子。 还有就是爵位问题,那边是公主的孙子,不是公主的儿子,没有台吉封号,分得到牧场就有限,日常嚼用都是太福晋的嫁妆。 真要嫁过去,回头用的就是侄女的嫁妆。 远嫁千里,等到嫁妆耗尽,上面的长辈老了,会是什么情形,谁也说不好。 尹德的意思,想要先见见福松。 十阿哥正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九阿哥。 所以这会儿,他才下了马车。 九阿哥看了看天色,不过未初,道:“这么早就回了?” 十阿哥道:“苏努贝子在呢,尽心尽责的,弟弟闲着也闲着,就熘达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福松一眼,道:“九哥提了钮祜禄家的事情了么?” 九阿哥点头道:“刚说了,回头也问问尹侍卫那边什么意思,不行就算了。” 十阿哥道:“弟弟刚才回来的时候跟尹德舅舅说了,舅舅的意思,是想要先见见福松阿哥。” 九阿哥道:“元宵节后吧,等爷跟汗阿玛要个司仪长再说,若是汗阿玛挑剔福松岁数小,就补个侍卫,说亲也体面。” 十阿哥看着福松道:“我这位表妹孤苦可怜,族里同舅家都靠不上,名声也受了牵连,要是你心里有挑剔的,也不用勉强。” 福松摇头道:“那些外头的话,同格格不相干,真要是顾着外头人说法,我们这一支也都没脸在京城待着。” 十阿哥本来就对他印象不错,见他性子通透,不卑不亢的,也多了欢喜:“那等过了节,选个日子,你就跟爷去趟钮祜禄家。” 福松脸色泛红,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望向舒舒与九阿哥。 舒舒点点头,笑道:“你就听十爷的。” 九阿哥也道:“是啊,就算这个不成,说不得还有下一个,钮祜禄家可不单这一支……” 十阿哥的外祖父,已故一等公遏必隆,是“开国五大臣”之一额亦都与太祖公主穆库什之子。 遏必隆的同父兄弟十六人,除了夭折的,剩下的多是开国时的将领,好几个是战死在疆场的悍将。 除了一等公之外,其他房也多有爵位传承,就是除了一个二等伯之外,其他的都不高,可是也站着几个世袭左领,子孙繁茂。 十阿哥点头道:“福松阿哥的亲事,包在我身上。” 如今汗阿玛后宫不会进大姓妃嫔,太子的毓庆宫有太子妃,还有生育了太子长子、次子的格格,钮祜禄家没有必要掺和进去。 这会儿功夫,孙金送了汤圆出来。 热气腾腾的。 福松就在路边吃了。 十阿哥看了,有些移不开眼。 九阿哥笑着说道:“给你那边送过去了,不够的话再叫人过去取。” 舒舒正跟福松说话:“回家跟额涅说一声,这个做法极简单,就是跟包饺子似的,外头的皮是和的糯米面或者黄米面,里头调馅的时候要先炒熟了……” 福松点头应着,将一碗八个肉汤圆都吃完,紫菜汤也喝了干干净净。 他就一个人,舒舒不放心。 正好有两个下了值的侍卫出来,也要回京,九阿哥就招呼一声,让他们带福松一起回去。 舒舒几个回了园子,十阿哥惦记着汤圆,迫不及待的回了东所。 舒舒想起九阿哥的话,十阿哥爱吃肉还爱吃黏食,可是那边的六个汤圆只有两个肉的。 她就吩咐小棠道:“再预备一盘子肉汤圆送去东所,要两碗的量……” 第一轮送是按照规矩走,大家都一样的。 规矩之外,十阿哥的待遇自然是头一份。 十二阿哥与十阿哥同室而居,也不好落下。 东所这边十阿哥的汤圆才吃上,正看着山楂馅愣神,就迎来了孙金。 不是肉馅圆子么?怎么还有甜口的? “福晋让送的,说这个都是肉馅的……” 孙金躬身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