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广生右门,夫妻俩分开。 九阿哥继续往北走,去前朝。 舒舒这里,则是进了广生右门,进了西六宫。 等到了翊坤宫,宜妃已经穿戴整齐。 她穿着金黄色江绸貂皮大氅,脚上穿着平底旗鞋。 婆媳两人面对面,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大福晋病重不治,她们既已知情,不好穿着太鲜亮。 虽然宜妃身份不需要避讳,舒舒这里也没有到避讳的时间,可没有必要那么冷情。 给太后请安,也不能穿得太素。 按照身份等级的穿戴金黄色与香色,算是最稳妥的方式。 宜妃拉着舒舒的手,道:“听说你大前天晚上被老九拉着折腾了半夜,这大冷的天,辛苦了……” 舒舒忙道:“不辛苦,本就是儿媳应该做的……” 宜妃笑了笑,没有说旁的。 人情是人情,道理是道理,可也不见得人人遵守。 八福晋可就露了一面。 除了大阿哥走时跟着送了送,其他的时候都没有露面。 没有人专门去问八阿哥,他福晋怎么没到。 所以也没给八阿哥找理由编借口的机会。 回过头来,消息就在宫里传开了。 两位皇子福晋的表现,截然不同。 一人依旧是傲慢无礼,一个不辞辛苦的折腾。 真要说起来,十二号那天,舒舒才是辛苦的。 上午还在随扈跟路,中午才回了二所。 结果她没有借着辛苦躲懒,那个一直在宫里的反而金贵了。 宜妃这里晓得,其他人那里也会晓得。 自己晓得八福晋是个没有人教规矩的,不会上心,就是不知道德妃与戴佳氏会怎么想。 还有卫嫔那里,怕是这两日都歇不好。 舒舒从小椿手中接了匣子,递给了香兰。 “姑姑,这是阿胶与海参,我们爷叫送来的,打发人问了太医,说是娘娘能用的……” 香兰望向宜妃,见着宜妃点头,屈膝接了。 宜妃打趣道:“之前妯里里你最小,可往后宫里的皇子媳妇中,你就是大的了,什么滋味儿?” 舒舒笑道:“没着没落的,满心不安……现在呀,媳妇就盼着十弟妹进来,往后也有个伴儿,要不然都怕了请安的日子,总感觉一个人傻乎乎的……” 宜妃笑着说道:“这日子啊,说慢也慢,说快也快,一转眼两三年过去,到时候就且有的人进来……” 婆媳两个说了几句闲话。 香兰就抱着个披风过来。 宜妃没有坐肩辇,而是施施而行。 “坐了大半月的马车,身子都木了,全当熘熘腿了……” 宜妃笑着跟舒舒说道。 舒舒在宜妃右手边,香兰去了左手边。 两人的精神都绷着。 甬道上没有冰,可也是青石板路。 宜妃见了,笑了摇头。 哪里就用如此小心了…… * 九阿哥这边,已经进了内务府衙门。 他看了眼外头的几个郎中。 说来也巧,好像正好有个缺。 五哥岳父这个时候进来,也算是顺理成章。 就是不知道汗阿玛什么时候打发人吩咐吏部,吏部那边什么时候下调令。 阿霸亥郡王福晋住在“内馆”,那初定礼也在那边。 男宾这边还好,女方宾客,就太冷清了。 当时自己初定礼时,都统府可是满堂顶戴。 九阿哥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凑人头。 钮祜禄家不用说,这个时候都要拉出来。 这个时候不出力,什么时候出力? 旗人重姻亲,舅家有了,那姑家呢?姨家呢? 现下京里没有长公主在,姑家这个没有法子。 至于姨家? 十阿哥有四个姨母,大姨母嫁到蒙古巴林部了。 就是荣宪姐姐的婆母。 二姨母就是钮祜禄皇后,已薨。 四姨母在京中,嫁给了辅国公云升,这夫妻俩可以凑个数。 小姨母也不在了。 好像不是很多。 九阿哥将主意打到岳家。 谁叫汗阿玛今年行围,让老十掌正红旗大营,说不得有分封老十去正红旗的意思。 让岳父带了子侄出面,与老十亲近亲近,两人提前结一份善缘也好。 九阿哥想的认真,八阿哥来了。 “想什么呢,这是?” 八阿哥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再是之前跳脱的少年,稳重许多,觉得有些陌生。 好像分开的不是四个月,是四年一样…… 这个曾经他能一眼看透的弟弟,飞速的长大了…… “八哥……” 九阿哥带了几分欢喜:“还真是巧,正想着一会儿去工部找八哥呢……” 八阿哥笑了。 或许是冬日萧瑟,他才想的多了,有了感伤。 这依旧是那个打小爱亲近自己的弟弟。 “什么事儿?” 被九阿哥打岔,八阿哥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