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午饭,小两口就歇下了。 春困秋乏,之前又是起早赶晚的,两人都疲了,陷入酣眠。 将近申初,俩人才起来,换了衣裳。 为了防止像昨天似的,在行在外头等太久,九阿哥已经打发人骑马在前头候着,等到看到圣驾的队伍,再回来报信。 舒舒站在廊下,眺望着远处山脉。 这里已经是群山环绕之中,因为天气晴好的缘故,眺望远山还能看到浅浅的长城痕迹。 明日要出关的长城要塞,为古北口长城,位于山海关与居庸关两关之间,是中原通往辽东与蒙古的咽喉。 自古以来,这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三百年后,这附近会仿照江南乌镇修建一个水镇,以长城关卡为名。 舒舒还在沉思,十阿哥同十三阿哥从外头回来。 十三阿哥小脸红扑扑的,手上提着一个鸟笼子。 见舒舒在外面,他就提了笼子上前:“嫂子,旁边镇上今天是大集,居然有雀鸟的,这个送给嫂子玩儿……” 是一只黄雀,羽毛艳丽,像个毛团子。 舒舒带了几分惊喜,接了鸟笼子:“谢谢十三弟,可真好看……” 上辈子她可是惦记着养鹦鹉来着,而且是大型鹦鹉,结果问过朋友才晓得,大型鹦鹉是养了刑的,只好不了了之。 这辈子得了第一只小鸟,是十三阿哥送的,像是刷了什么隐藏的成就感。 十三阿哥听了这称呼,笑容灿烂。 之前舒舒都称他“十三叔”,礼貌客气,这几日同吃同行的,彼此亲近热络许多,也换了称呼。 十阿哥在旁,觉得十三阿哥笑得碍眼。 他走上前去,从鸟笼子旁边抽出个逗鸟棒,探进笼子里。 舒舒只当十阿哥有兴趣,直接将鸟笼子递给他。 十阿哥逗了几下鸟,又学鸟叫声。 黄雀除了自己避开,就是木讷,丝毫没有回应。 十阿哥面上多了嫌弃:“这是没养好的黄雀,不会叫,哑了……不过还好,省得路上吵人……” 十三阿哥在旁,气得都要哭了。 舒舒只能笑着说道:“看着鲜亮,已经很好了……要是鸣禽,每天还得遛鸟,咱们在途中,哪里有功夫侍候?” 十三阿哥腮帮子鼓鼓的:“等回了京城,再给嫂子淘换好的……” 十阿哥嗤笑道:“你一年到头在宫里,拢共没出过几次宫,还惦记买东西?晓得集市大门冲哪开么?” “怎么不知道?地安门外就是买卖大街!” 十三阿哥不服气道。 十阿哥摆摆手:“那也不用空口白牙空许诺,嫂子这里,要养鸟雀,有我同九哥淘换呢……” 十三阿哥嘟囔道:“十哥不是也要上学?” 十阿哥带了几分得意:“最多就到年底了……不像有些人,还要三、四年功夫……” 两人差不多的相貌,就是差着个头,斗起嘴来,看得舒舒津津有味。 活了两辈子,平生第一次遭遇这种两个男人争夺自己的宠爱,虽然是小男人,可是也挺有趣的。 九阿哥在旁,低着头轻声道:“什么热闹都看,坏不坏?” 舒舒瞥了他一眼,这是热闹么? 这是嫂子的成就感。 十阿哥早打过交道,相熟的,舒舒夸了几次“内秀”,比九阿哥机灵多了。 十三阿哥这里,什么“莽”、“侠”之类的特质还看不出,就是个好脾气的小少年。 十阿哥常用话刺他,他也多是笑笑就过去。 今儿不忍,也有舒舒跟前的缘故。 不管多大的男人,都不想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 何玉柱小跑着过来送信,圣驾就要到了。 大家依旧是昨日行程,跟着行在总管马佳富贵一起接驾。 目送圣驾进了行在后,舒舒没有直接回自己暂住的院子,而是在左路第二个院子门口等着。 五福晋下了马车,就看到舒舒在旁边候着,忙上前拉了手:“这是专程来迎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这日头还晒着。” 舒舒笑道:“昨儿就该亲自来见嫂子,有些事耽搁……九爷昨天不懂事,顶撞了嫂子,还轮不到我替他赔不是,只是来谢嫂子维护我的一片心……” 五福晋想起昨晚核桃过来送吃的,粉面一红,添了些许娇羞:“不过是一句话,哪里还要你专程道谢?” 舒舒自己新婚燕尔,看出五福晋的异常。 就是晓得她腼腆,看破不说破罢了。 七福晋的马车就在后头,也下了马车,见这妯娌俩手拉手低声说话,扬声笑道:“怎么一会儿工夫没见,你们俩就背着我说起小话来?” 舒舒笑道:“可不是要背着说?我跟嫂子商量,琢磨点什么好吃的,要好好的馋馋你……” 七福晋摊手道:“我不管,听到就要分一份……”说着,真心夸道:“再没吃过这么好的肉脯……还十分耐吃,两指宽一块,就能磨牙半天……” 舒舒不由笑了,这哪里是牛肉脯好吃,多半是戒零食馋的:“牛肉脯不多,猪肉脯却是管够,回头再给你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