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滨海北岸,赤色岬崅外。 容与用尽全身的力量,支撑着黑幡,可当巨龙之魂瞄准容与,并释放了全部威压后,容与身上的骨骼几乎要被龙威压碎,生死在于瞬息之间。 龙魂之威,比他想象的要强过百倍不止。 咔! 轻微的破裂脆响,容与保持着向前躬身持幡的身型,可他脚下赤色石基的海岬,却硬生生被踩碎了一块。 容与身上的骨骼轻轻颤抖,几乎要跟那赤色石块一样裂开。 “不!”容与用力从喉咙中发出嘶吼,他不甘心。明明,明明他已经走到了这里,避开了大宫主,甚至解开了压制在龙渊下的元天巨龙之魂。 他怎么能够甘心?! 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只要他能坚持下去,只要他能把这巨龙之魂收纳到噬魂幡中。 从此巨龙之魂就会为自己所用,成为对抗敛星洞压制的最佳利器。 唯有完成噬魂幡,容与才有机会救出天魔女。 …… …… 从最开始,容与来到龙渊的终极目的,就是为了搭救天魔女,他的生身之母。 自从得知生母就是天魔女后,容与无时无刻都在想,怎么能把天魔女救出来。 大宫主说天魔女乃是罪恶滔天,犯下罄竹难书的罪愆,才会被镇压在敛星洞,以偿天道衡常之刑。 容与却一个字都不信。 天魔女就是系在容与脖颈之上的绞索,是大宫主掌控他的最佳利器。 每当容与有任何违逆大宫主的地方,轻则中止容与去见天魔女的机会。要知道容与日常须完美无缺的实行大宫主的苛刻任务,才可获许每月一次的探见机会。 重则,大宫主会用各种闻所未闻的惩罚,当面凌虐天魔女。这是容与最为难堪和绝望的时刻。 明明知道天魔女已经封闭了五感,自我囚禁了所有灵识意识。无论大宫主在天魔女身上施加什么酷刑,她都不会有任何感受。 可只要看到大宫主用鞭子抽向天魔女的时候,容与总是比抽在自己身上还要痛苦绝望。 他曾经毫无尊严的匍匐在地,苦苦哀求大宫主惩戒鞭笞自己,哪怕加倍惩处自己都行,他甚至愿意自残躯体来表明悔过之意,只要大宫主不再折辱天魔女。 可大宫主白皙的手指轻轻压在他的头顶,用掌心慢慢摩挲着容与的发心,动作轻柔。 大宫主说话,永远是清冷温柔的语调,“乖徒儿,为师把你教养抚育得这么仔细,又怎么会舍得无故让你受伤?” 尽管大宫主放在容与头顶的手掌没有一丝用力,可容与却不由的浑身颤抖,甚至牙关都发出了轻微的叩击声。 大宫主自然察觉到了容与极尽恐慌的态度,他嘴角微微勾起,轻声叫了容与的字,“白泽,你是为师唯一的传承之人,又是星宫当代的少宫主。师父不会惩处你的。” “可小孩子做错了,也一定要让他学会记住教训才是。这次为师当你的面惩治了天魔女,想必伤在母身,痛在儿心。阿泽你以后可还敢再明知故犯、阳奉阴违么?” 容与的指甲紧紧抠入石板缝隙,他用力摇头,嘶声忏悔,“不,我不敢了,师尊,我真的不敢了。我知错了。” 大宫主看到容与痛苦的样子,嘴角的上勾又明晰了几分,“乖徒弟,师父信你已知错。然错不可不罚。师父给你个选择,要么,你旁观为师打完剩下的九道噬雷紫电鞭。要么,你自己去掌刑。” 容与不敢置信的看向大宫主。 大宫主却温柔的劝说,“由你亲自掌刑,想必这个教训会记得牢些。” 容与苦苦哀求,“师尊,求您。噬雷紫电鞭乃是上古一品灵器,三击断脉,五击裂魂。阿娘区区五觉封印之躯,如何还能挨得住九鞭?” 容与大力的用头叩地,“但求师尊慈悲,徒儿,徒儿真的永生永世都不敢忤逆师父了。” 可大宫主却说,“阿泽不用担心,你生母乃是天魔女,是天生的麒麟通明骨。别说区区九道紫电鞭,就算是十九道,也奈何她不得。” 容与听着,心里更是惊恐。他不断摇头,只是苦苦哀求。 大宫主见他不肯,就自己重又举起鞭子,“为师之用心良苦,徒儿你却偏偏不解,可真让人伤心。倘若你来抽打,在没有变身异化的情况下,哪怕全力施为,怕是连这噬魂鞭三成功力都展不开。” “可要是为师亲自施行,那么你生母遭遇的鞭笞力度,可不会那么容易了。” 大宫主表面上是在劝诫容与,其实口口声声的都是威胁。像大宫主这种口是心非之人,容与再是了解不过。 大宫主想要做什么,就一定会做到。而他总是一贯是满口天道守衡、天道正义的说辞,却逼迫他人施行极为恶毒痛苦的行径。 容与不敢再求,他颤抖着手,接过那根通体倒刺的鞭子,久久无法挥出。 天魔女的头顶高悬一柄通体银色的短杵,牢牢的镇压在上面。而天魔女本人却面无表情的盘膝打坐,仿佛无痛无感。 可容与知道,她还活着,她是有感觉的。 见容与一直不肯动手,大宫主又阴恻恻的催促,“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