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知道这个问题对于上位者来说是禁区,轻易触碰不得。况且她也只是他的一个,嗯,怎么说呢?身份尴尬的朋友而已。
尽管如此,即使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过问,也明白陈斌不会告诉她实情。但是为了接下来的想法,她还是开了口。
无视陈斌的沉默不语,以及他那怀疑审视的目光,温宜接着说道:“边关目前的优势是什么?牛羊成群。劣势自然就是土地荒置,粮食蔬菜严重供应不足。”
感觉到陈斌锐利的目光,温宜只好先解释说:“陈斌,我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情。我只是有点好管闲事,或许你也可以当成是有利可图?我想给自己找个强大的靠山,日后在这里可以有立足之地,仅此而已。你不要一副恨不得立即审判我的样子好吗?我压力好大的。”
“你知道南水北调吗?大概意思就是把雨水太多的地区跟干旱太严重的地区用修一条河的方法来调节。这个过程实施起来异常艰难,后期若是需要我可以把大概要点说与你听。我今晚主要想说的是,贸易往来,与南水北调同理,其实就是物品置换。现在边关与朝廷的关系如此紧张,我们光明正大的去卖牛羊肯定不行,可如果我们暗地里进行呢?这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天方夜谭,但对于你言我相信只是缺少部署而已。”
“边关牛羊如此充足,我们为什么不想办法把它们变成银子?我们可以运到附近的城区进行买卖,或宰杀卖肉或直接活着卖入农户。这就要看你在各地有什么内应,至于运输方式,我是建议你要有自己的一条线路,平时可以互通有无,运运货物,改善各地区的生活水平,特殊时期也可以军用不是?”
陈斌听了温宜的话后才慢慢放松下来,问道:“依你看,我可以在城里的哪些地方安插人手?”
温宜看着陈斌态度软化下来才放松答道:“这要看你想得到什么了。”
“比如说呢?”
“若你想要得到银子,那最好在军营、菜市等需要大量牛羊肉的地方安插人选。若是你想要探听消息,那我建议在花楼、饭馆等地,甚至可以自己开一间花楼。”
“哦?为什么选那种地方?”
“那里鱼龙混杂,上到朝廷命官下到酒囊饭袋,什么人没有?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家花哪有野花香啊!男人的劣根性在这里被合法化,关键是妻子还不能管,不然一个善妒的帽子扣下来谁吃得消?所以可想而知花楼每天会有多少人,若是能留宿,一晚上的枕边风能吹出多少消息可想而知。”
“温宜,你今年多大?”
“十八啊。”其实她穿越前已经十九了,但是在女生心里自己永远十八,没毛病。况且这具身体差不多也就十八岁。
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如此精通人情世故,说话大胆露骨连他都自愧不如,什么家花野花,什么枕边风,好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可是如果她是奸细,拿下他岂不更好?难道是欲情故纵?
于是脑袋一热,陈斌起身慢慢朝她逼近,眼看鼻尖就要触碰到温宜的脸颊,温宜迅速后退,满脸通红,怒斥道:“你干嘛?简直莫名其妙!”
陈斌立即退开,他的身份要说没接触过敌人派来的奸细根本不可能,可是没有一人像温宜此刻下意识这样的反应,如此单纯稚嫩。
难道是他想错了?
温宜看着陈斌亲她不成后沉默不语的样子,回想了下事情变成这样的原因。
气急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边关有那么多牛羊不能卖钱有点可惜,我说花楼时就只是客观评价,我不是那种可以出卖色相的人,你是不是觉得此刻我们孤男寡女,我在你面前提妻提妾,又是花楼的,对你是一种暗示?可以让你为所欲为?你甚至……算了,一切皆是我自作自受,但我无意如此,若是让你因此误解我很抱歉。今晚既然你已经忙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斌回过神来时,温宜已经快到门口了,眼看就要开门出去了。他一个箭步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只是还没来得及解释便被温宜大力推开,语气恼怒地说:“走开,请你自重,我无意与你发生肌肤之亲,若是你有需要可以找其他人。”
陈斌看她沉下的脸后才知自己是多么的冒失,忙解释说:“对不起,温宜,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失心疯了,你别介意。”
温宜只是低着头道:“那我回去了。”
陈斌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后悔自己操之过急,用如此冒犯她的举动去验证自己的猜想,现在什么也没得到证实反而还被她厌弃,弄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斌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说:“天黑你不是怕鬼吗?我送你回去吧。”
温宜看着他说:“不用,有时候人心比鬼怪更难测。”说完转身就走,留下陈斌一人在那里懊恼不已。
第二天早上温宜借口夜里没休息好,需要补觉就没到老夫人那里吃饭。陈斌一边担心她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不来吃饭,一边又安慰自己,昨夜确实没有睡好,补觉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