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挛鞮拔鬼已死!”
“西部草原可汗亡了!”
“胜利了!”
密密麻麻的欢呼,还有挛鞮人悲戚的哭喊,在金舒骝的耳朵里嗡嗡的响,他听不清太多的东西,但四肢、身躯都开始发麻。
可汗死了……
他怎么能死……
金舒骝站在王帐东北角二十丈的距离,浑身发抖的偏头看向许多目光望去的方向,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举着一颗须发全白的头颅。
“可汗……”他喉结滚动,终于有声音挤出来。
周围,枪林、刀阵、蜂拥而来,劈斩负隅顽抗的挛鞮人,金舒骝陡然“啊!”的怒吼,朝着那边高举人头的身影冲过去,想要将可汗的头颅夺回来。
苏辰一旁的李玄霸正气鼓鼓的看着人头,嘟囔着原本属于他的战功,却被夏王给抢走了,忽然听到脚步蔓延,他偏过头,满是鲜血的脸上泛起笑容。
“还有一个!”
金舒骝冲过来,抬起手臂,挥开手中弯刀,下一刻,硕大的铁锤带着破空声,轰的砸在他胸口,直接将其锤翻在地上,饶是身躯强壮,在挨下第二锤时,胸口凹陷,人已经死去了。
“可汗……”满嘴的鲜血涌出来,是他最后的呢喃,
不远处,苏辰将人头放下,丢给典韦,让赵云、许褚赶紧带兵,控制挛鞮部落:“反抗者,就地杀了!”
号角声吹响,兵锋继续蔓延,形成合围之势。
一顶顶帐篷间,拥堵的挛鞮部牧民、士兵开始大片大片的放下兵器,跪在地上,厮杀的幽燕军、唐军越过他们继续前行。
部落的东面火海还在寒风里蔓延,地上的尸体多已化为焦炭,或被浓烟活活呛死而原本绕袭羽林骑后方的两万挛鞮部骑兵,则被霍去病在原野上击溃,当挛鞮拔鬼的死讯传来时,这支骑兵纷纷停下了厮杀或溃逃,下马跪在地上,朝着王帐的方向,垂头行礼,向霍去病投降。
持续整整一夜的战斗,张翼、哥舒翰、尉迟恭、秦琼等人从未感觉像这样疲惫,几乎快要虚脱。
风吹过原野,随着夜色渐渐过去,青冥的颜色笼罩草原,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天光沿着起伏的草原,迅速笼罩这片天地。
巨大的部落攻防战已至尾声,原本属于挛鞮人的部落,是成片的人与战马的尸体、鲜血自王帐两百多丈向周围延绵自部落边缘。
各军士兵、挛鞮牧民、骑兵表情麻木的收敛、清理着地上尸骸。
火焰正被扑灭,浓烟随风弥漫肆虐天空。
偶尔,部落角落,还有小规模仍在抵抗的挛鞮人,不过已经不多了,赶去的唐军或者幽燕军士兵,以几支小队的方式,进行围困,然后屠杀殆尽。
直到天光升上云端,整个营地才爆发出燕国军队胜利的欢呼之声。
也有部分士兵拉着辕车将地上甲胄、兵器收集在车斗中,受伤的士卒则安置在完好的帐篷里,让同伴包扎,这里许多人在厮杀完后,才感觉到伤口传来疼痛。
人声吵吵嚷嚷的,胜利的欢呼占了多数,战马在草原上奔行,霍去病领着投降的挛鞮部骑兵下马,一起步行走进部落,在重新支撑起来的王帐前跪下。
周围遍地都是投降的挛鞮部落士卒,挛鞮拔鬼的头颅被吴子勋交给部落中的妇人们重新缝在身躯上。
生前是敌人,人死后便不会再鞭尸,这是苏辰的准则,他让人取来挛鞮拔鬼的大纛,将对方身躯裹上,放在死去的挛鞮人最上方,允许部落中人的前去祭祀吊唁。
营地之中,人群来往,大战过后收拾凌乱狼藉的部落,是极为麻烦的,帐篷需要重新搭起来,死了亲人的牧民,也需要妥善安置。
往后这些人都是苏辰要用到的,用李世民的话说,这世间万物,都是帝王私有之物,若对阵死了就死了,但战事过后,无论投降还是战俘,能用则用,能抚则抚,将他们握在手中将来未必不是一件利器。
天光升上正午时分,苏辰站在王帐前,看着部落外面的草原,手上提着还沾有鲜血夏王剑递给了吴子勋擦拭。
他看着远处的景色,等着上午派出的斥候回来,东面战线那边,不知道温侯吕布处理的如何了。
外面是无数士兵的欢呼,苏辰没有阻止,战事已经结束了,该高兴的时候,就该让士兵们宣泄情绪。
此时胸口上的刀伤已经凝固,但还是火辣辣的疼痛,苏辰偏头看向一旁擦拭夏王剑的吴子勋。
“再派一些斥候出去……有些不放心东线那边,让温侯领着尸逐部骑兵打仗有难为他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是尸逐泉的部下不行,让东线的挛鞮骑兵击败,回援过来,对眼下的战果极为不利!”
李世民、朱棣这两位打过仗的皇帝站在苏辰身旁,听着他这番叮嘱,不由赞赏的点头。
“若是长生放在朕那时候,怎的也是开国大将了。”李世民呵呵笑出声来,“这等机警虽说是常识,很多将军却打了胜仗,骄傲狂妄,结果被打了一个回马枪,损兵折将不说,得来的战果也拱手让人。”
朱棣点点头:“谁说不是,但凡放心一点,朕也不会次次亲自征讨。”
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