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有雄鹰的大纛在风里摇曳,它平行的天空之上,不断箭矢呼啸着落进人的视野之中。
远方的草原上,一支支一道道马队盘旋、切割双方的骑兵,呼喊、惨叫、兵器的碰撞混杂一起,形成战场的声音。
泥泞、草皮不断在马蹄下飞旋,一支支挛鞮部落的骑兵,正挽弓朝前方游散的尸逐部骑兵展开对射。
“还击——”
游散的尸逐骑兵当户不断喊话,一边勒转缰绳,一边挥手示意身后的族人加快马速,奔行在周围的族人逐渐朝他这边靠拢,朝斜对面,并行交错的挛鞮人射出骨箭,双方马队之中都溅起血,有人痛呼坠马。
这名当户回头看了眼坠马挂在蹬绳被拖行的族人,抬手挽弓,一箭与对面的挛鞮骑兵一个当户互换一箭,他大腿中箭,对方肩头中箭。
两支骑兵随后相错过去,这样的一幕不过两百多里的一小段画面,双方几乎全是骑兵,与步卒战阵完全不同。
甫一开打,除了后阵以外,前阵、中阵,几乎所有骑兵按各自部落组成一支支马队,纵横草原上,与对面的骑兵一阵骑射。
做为燕国夏王点头承认的新晋可汗,尸逐泉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断的发下各种命令,用号角相隔数里传令。
“挛鞮部的骑兵已经全部押上来,通知那位燕将这便拨五个小部落的骑兵给他!”
呜——
尸逐泉身旁的令骑吹响号角,远远的方向同样也有号角声,将这段命令传递下去。
呜呜!
呜!
南北纵横两百里的战场后方,一群衣衫褴褛,穿着皮袄的尸逐部落骑兵听到远方传来的号角声,有些急不可耐的捏着缰绳张望。
他们前面,一身兽面吞头连环铠的吕布,抚着飞烟红云马的鬃毛,斜过眸子看了眼身后这帮骑兵。
眼神充满了不屑。
自己操练出来的控弦狼骑,他都并不是很满意,当年汉末时从并州一路跟随到洛阳,再到长安,最后到徐州的那批骑兵,才真正的狼骑。
可惜没有了,重新练出的这批控弦骑兵,始终不是汉末的并州人,练不出让他满意的结果,何况这群连匈奴、鲜卑都不如的西戎蛮夷。
“凑合吧。”
他呢喃一句时,身后有两个尸逐部骑兵听到号角声热血冲上脑袋,直接冲了上来,从吕布身旁掠了过去。
吕布皱眉皱起,不等后面剩余的尸逐部蛮骑跟着冲出,他翻出长弓,挽上两支羽箭,唰唰两声,奔行前方的两个尸逐骑兵瞬间中箭落马。
这让后面的一群部落骑兵惊得睁大眼睛。
知道语言不通,吕布也懒得跟他们说话,又过了片刻,他才夹动马腹,飞烟红云马通灵的缓缓迈开蹄子。
吕布举起手臂,马速渐渐加快,后面的万骑长,两个大都统对视一眼,大抵看出这个手势的含义,当即促马跟了上去,浩浩荡荡骑兵阵列,如同水流,缓缓流动起来。
下一刻,无数铁蹄踩响大地,一万骑兵起起伏伏,紧紧跟在最前方那道燕国将领身后奔行起来。
辽阔的草原上,此时到处都是成群对射、然后促马近战的两支部落骑兵。
原本正将一支尸逐部落骑兵击破的万骑长仆固车,听到返回的斥候禀报又有一支万人规模的尸逐部骑兵杀过来。
他对于中部草原的西戎人,并不重视,跟他们征服过西域两国的骑兵比起来,如同一群没打过仗的乞丐。
仆固车当即抬了抬手,让两个大都统各带四千骑兵杀过去,看着他们召集人手,然后奔向东面,仆固车便在原地等候战报,然后等候他们上缴战利品。
半炷香不到,带兵前去的两个大都统的其中一人,满身是血,带着几个亲卫狼狈奔逃,在仆固车的视野里,向南面狂奔而去。
“什么情况?”
仆固车低喃一声,他目光从奔逃离开的那名大都统身上,移到正东的方向,顷刻,他便看到一团火的颜色,朝他这边策马飞奔而来。
对方身后,成千上万的尸逐部落骑兵,兴奋的举着兵器发出野蛮的呼嗬声。
吕布微伏马背,坐骑狂奔的起伏里,他死死盯着对面,划在地上的画戟陡然抬起,自他手中猛地掷出。
画戟带起破空声,仆固车下意识的趴在马背上,画戟从他上方飞过去的同时,后背的皮甲瞬间被掀开的气浪撕裂,后背的皮肉也都在刹那间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噗噗!
画戟穿透仆固车身后几个亲卫,余力不息的插着
仆固车趴在马背上,疼得他叫出声来。
下一刻,火红的骑士纵马飞奔,在他前方直接跃马而起,半空之上,吕布挽弓搭箭。
——飞将!
弓弦颤动划过半空的战马背上,吕布朝着下方趴伏马背的仆固车就是两箭射出。
嗖!
嗖!
一箭钉在对方后脑,一箭钉在对方背心。
飞烟红云马高高划过仆固车周围的亲卫,落地的刹那,吕布在马背上斜身探手,一把抓过串着七人的方天画戟,直接在对方人群中,豪横的挥舞开。
紧跟吕布袭来的尸逐部落一万骑兵,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