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再说一次?我儿干了什么?”
从震撼里回过神来的苏从芳神色激动的走出屋檐,他不是高兴的,而是骇的双手发抖,要知道造反这二字,跟削去爵位是两回事,败了就真的会灭族。
那传令兵以为老人家是高兴坏了,又重复了一声:“小侯爷率兵攻陷定安,请侯爷回府。”
“夫君。”萧婥看到丈夫脸色有些变化,苏从芳抿了抿嘴,握住老妻的手,“没事,为夫为辰儿感到骄傲。”
心里虽然担忧,可老人也明白事已至此,他苏家都只能硬着头皮一反到底!
“那秦庄可杀了?”
苏烈就没父亲想到的那么复杂,听到三弟打下定安城,骨子里那股狂热顿时冲了出来,听到那士兵说‘杀了,头都砍下来。’时,拿过之前那四具尸体留下的钢刀,兴奋的招呼父亲母亲就走。
“爹,娘,还等什么,咱们杀回定安城!”
“好!”房雪君第一时间回到屋里,兴奋的将八柄细刀带在身上,走到檐外,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搀上萧婥,就往外走。
之前那秦庄乘来的马车还在的,挤一挤还是能容下六口人,苏烈驾车,苏从芳老两口坐最里面,大嫂素寰和房雪君坐在老妇人身旁,二嫂花红真则坐在对面,那传令兵则翻身上马,在前面带路。
至于院中的东西和十三,便留下春梅照看,等回到城中安顿好了再派些人驾车过来。
马车缓缓驶过崎岖路面,摇摇晃晃的车厢里,除了单手驾车的苏烈,剩下五人相对沉默,大抵还没从震撼里回过神来。
“小叔,真的攻陷定安城了?”花红真对着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有些不信的问了一声。破旧的小院与侯府的落差,让她每天都感觉都像是在煎熬,这下又可以回去住奢华大宅,有丫鬟仆人服侍,让她心里激动不已,另一方面,她也有些害怕,要是朝廷打回来,怎么办?
“哼哼,我肯定是真的。”
房雪君就没那么多心思,甚至直接就联想到苏辰率兵的画面,该死如何威风凛凛,想想她就有些激动,“就是没带上我。”
殷素寰还没从丈夫死去的消息里走出来,不过听到小叔攻陷定安城的消息,她心里也是震撼无比的。
从她嫁进苏家,那个闹洞房听墙根,青楼流连忘返,三教九流无一不通的小叔,似乎在这段时间完全不一样了。
他身边越来越多强悍的人出现。
除了死去的那个护卫,还有肥胖汉子,现在更多了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轧,长相凶恶的汉子,还有那三个姓张的人……
他都从哪里结识的这些人?
又是怎么攻陷城门的……
她思绪变得混乱,偶尔看向车帘外,她想起了苏雍,心里默默念着:“夫君,家里已无恙,小叔越来越厉害了,能撑起这个家,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他,保佑苏家!”
车身摇晃继续前行,由传令兵骑马带领着没有从南城进入,毕竟城中尚未扫清的缘故,南城门还处于封闭的状态,这一路转向东门的原野上,偶尔能见到一两匹死马或人的尸体,经过定安军营,从推倒的栅栏能看到高挂旗杆的几颗人头,其中一颗,苏从芳等人都认识,正是之前来家里耀武扬威,侮辱他们的秦庄。
原本心中仅存的一丝质疑,彻底消失不见了。
从军营过去,贴着城墙下方的道路行驶,远远的,还有厮杀声传来,那是一波两千多人与数百人的厮杀,到处都是人的尸体在锋线上铺开。
驾车的苏烈认得这群人,他有些兴奋的说道:“那是张角三兄弟,那些头裹黄巾是他们的信徒,想不到三弟把他们也叫来了。”
太平道,苏从芳是知道的,也知道跟小儿子有关,但老妻,还有花红真、殷素寰知道的不太多,尤其是房雪君一听苏烈这般说,撩开帘子站到车辇上眺望。
“他们看上去不厉害啊!”女子看了半晌,厮杀的战团渐渐从她视线里过去,感觉两边看似激烈,但打了这么久也没见胜负。
“战场厮杀,走错一步可就全军覆没,谨慎一点好。不过听三弟说过,那叫张角的可是非常厉害,可以徒手接住天雷。”
苏烈这么一说,直接变成神话了,房雪君自然是不信的,就算一流的高手被天雷打到,都得半死不活,别说徒手去接。
拐过数里外的城墙拐角,几人顿时感觉车厢颠簸起来,花红真拉开帘子,一支数百人的骑兵冲出城门,翻腾的铁蹄溅起尘烟,从他们前方不远飞驰而过,往东南的官道过去。
为首那人手持一杆他们没见过的兵器,座下一匹赤红马,红袍风里翻涌,两边交错的刹那,那将领斜斜瞥来一眼,仿佛已将车里的人都看了一遍,眼神锋利的让花红真、殷素寰等女眷喘不过气来。
“这……这么多骑兵,适才那统兵之人是谁?”苏烈也被吕布那眼神吓了一跳,而且对方还是没见过的将领,不免朝带路的传令兵问道。
车里人也竖起耳朵倾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