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屈巫和儿子在外面笑得欢畅,姬心瑶忍不住侧身看了一眼。又继续对仪行父说:“司马,心瑶不能再害你,你走吧。” “我不怕,他又能把我怎样呢?我带着一队将士,就是抢也能把你抢走。”仪行父坚持着。 “你不知道他武功盖世?”姬心瑶苦笑。那一队将士,屈巫动动指头,他们就灰飞烟灭了。好在屈巫有底线,并不会轻易开杀戒。 仪行父诧异,屈巫不过会点武功而已,怎么就变成武功盖世了?女人都会夸大其词吧。 姬心瑶见仪行父根本不信,只得说:“其实他也是要我离开这里的,是我自己不愿意。” “为什么?”仪行父有些惶然,看屈巫的神情确实还是很在乎她的。 姬心瑶又向外看了一眼,飞快地说:“我喜欢上黑三了。” 仪行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个奴隶?” 难道他们在山洞里是躲屈巫?他怔怔地看着姬心瑶,很痛心地说:“你怎么能这样?” 姬心瑶微微笑了笑,“司马,心瑶当年不懂事,但心里一直都很感激你。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仪行父叹息一声,“公主,听我一声劝,如果屈巫愿意接你走,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姬心瑶点了点没有说话。仪行父知道再说无用,心中竟是很痛心的感觉。一直喜欢她,看到她开心自己也就开心,可她为什么要喜欢那个奴隶呢? 仪行父转身走出里屋,见屈巫正满面笑容地逗着儿子,那一瞬,刷新了他对屈巫的认识。这个不苟言笑的人,竟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小公子长得可真像你。”仪行父主动搭讪着。 “走了?不送。”屈巫星眸低垂,淡淡地说。 仪行父悻悻地走了出去。屈巫喊了一声灵六,灵六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一下就钻了出来。屈巫对他耳语了几句,他赶紧走了出去。 儿子趴在他的腿上,睁着一双乌黑的小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他冲儿子开心一笑,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静影,语气一沉,“一大早折腾到现在,赶紧让她睡觉。” 静影走到里屋,见姬心瑶还站在那里发愣,就扶着她到床边坐下,“门主说让你睡觉。” 姬心瑶没有说话,任凭静影帮自己脱去衣服,躺到了床上。也许是真累了,也许是心安了,不一会儿,她沉沉地睡了去。 静影走出来轻轻地关上了门,屈巫将儿子交给静影,信步往村口走去。 村口有个很深的池塘,垂着枝头的杨柳,倒映在清澈的水面上。树下,站着仪行父和灵六。 远远看见屈巫走来,仪行父疑惑地问:“你说的七杀门门主是屈巫?” “是啊,门主说和你有事相商。”灵六惊讶地看了眼仪行父,竟然不知道门主何人,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仪行父顿时觉得后脊梁刮过一阵凉风,风云天下的七杀门门主是他?不可思议,看上去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难怪姬心瑶说他武功盖世,如此说来,自己已在鬼门关走了好几回了。 他是来杀我的?不好当着姬心瑶的面动手?仪行父正揣测着,屈巫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仪行父点点头,“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我也不否认喜欢她。不过,无论从哪方面讲,你把她丢在这个穷山村都不应该。” 真是死脑筋。屈巫微微蹙眉,“我会带她走,你毋须操心了。我也不是来杀你的。” 仪行父一脸不解地看着屈巫。除了姬心瑶,他们之间还有别的事吗? “灭国之后,可否得意?”屈巫半眯星眸。 仪行父脸色微沉,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能说什么呢?灭国之后,犹如丧家之犬。去了那么多的国家,都是坐冷板凳。好不容易天子接纳了自己,却是在大山里寻宝。文王之女的陪嫁,只是一个传说,鬼才知道在什么地方。 “不受待见?”屈巫看穿了他的心思,替他回答。 “无国则无家。”仪行父苦笑。灭国与叛国总归还是有区别的,何况你属于七杀门,可以纵横朝堂与江湖。 “有没有想过复国?”屈巫悠悠地吐出了一句话。 仪行父浑身一震,他睁大眼睛看着屈巫,见他不似玩笑,才说:“灭国之后,王室嫡系子孙全部被诛,唯有世子逃到了晋国,据说还是被暗杀了。连个君王都没有,如何复国?” 当年陈王室旁支中在朝为官的都被下了大牢,后来都不清不楚地死了。若不是屈巫救了他,他也会死在牢里了。 他自然不知道,陈灵公的世子在晋国是被七杀门暗杀的。那是屈巫为了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据我所知,当年陈国的君王应该另有其人,并非是陈灵公继承王位。”屈巫的眼光看向了水面。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树影随着水摇摇荡荡。 仪行父说:“不错,原本应是夏御叔继承王位的,可惜他当年无意朝堂。现在就连他唯一的嫡子都不在了。” “呵呵,我的徒儿就那么容易死吗?”屈巫轻笑了一声。 仪行父一时间有些迷糊。夏征书是屈巫的徒儿?那年法场上被五马分尸的人不是夏征书? 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