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落睡了两个小时,便接替北淮继续开。
穿过无路灯路段,她打开远光灯,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道路。
车辆颠簸,她尽量降了些速度,想让睡觉的两人能好好休息几个小时。
虽然她也很想控制自己胡乱思考的大脑,但显然控制不住。
昨夜发生的事情就像梦魇一样,不断的跟六年前交叠,挥之不去。
终于,他们在次日中午抵达了黑城。
找了家酒店,他们准备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一日。
如此赶路,就算是铁人也顶不住,更何况,大家身上还都有伤。
每个人一间房。
温卿落忍受了一路,进了房间就拿出抽了真空的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外面的酒店她不习惯用浴缸,把腿用防水贴贴上,她在花洒下足足冲了一个多小时。
雾气朦胧,温卿落不停的揉搓着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
除了弄得更明显,丝毫擦拭不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糟糕。
假死这六年来,她遇到过无数次生死一线的事情,遇到过无数个棘手的事情。
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疼。
但只有昨天让她觉得,这是六年来最糟糕的一天。
又洗了半个小时,温卿落才换上睡衣出了浴室。
将头发吹干,她走到酒柜前,打开一瓶矿泉水往嘴里灌了几口,拨通了君晏楚的电话。
君晏楚接的很快。
他似是在午睡,磁性的嗓音温柔又慵懒:“阿落,你已经下山了吗?”
“嗯,这次收获颇丰,暖暖的病能稳住了。”温卿落想到那株夜幽丹花,心情稍微好了很多。
“真的找到了?”君晏楚惊讶道。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能……这就是命吧。”温卿落不知想到了什么,声线低了下来。
“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君晏楚听出了温卿落的情绪变化:“受伤了吗?”
“一点小伤,不妨事。”温卿落说完,抿了抿唇,淡淡道:“赫连珩也来了,他看到了我的脸,也知道了我的身份。”
“你说什么?”君晏楚瞬间清醒,嗓音清朗冷冽,再无半点睡意朦胧。
温卿落又往嘴里灌了两口水,放下水瓶坐回了床上:“这件事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但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虽说比我们预期的要早不少,但……要不就摊牌吧?”
“摊牌?”君晏楚沉声问:“你想怎么摊牌,把事实都告诉他?”
“阿落,你不是不了解赫连珩,他这个脑子多少沾点有病,你保证他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接受你的算计和欺骗吗?”
“我不能保证,但现在除了摊牌没有第二个选择。”温卿落理智道。
“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以前的事,如果能靠这次契机解决,那也算因祸得福。”
君晏楚沉默了半晌,幽幽道:“我不同意也不行,是么?”
温卿落心中酸胀,柔声道:“阿楚,你先听听我的想法,如果你觉得可行,我再实施。”
隔壁房间,赫连珩洗完澡出来时,墨子渊正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阿珩,我想不明白。”墨子渊脑袋都想烂了,也没有想通温卿落在做什么。
赫连珩低头系上腰带,坐在他对面自顾自的点了根烟:“没什么可想。”
墨子渊抬头盯着赫连珩看了半晌,突然在他露出的肩口看到了个清晰的牙印。
那牙印虽然没有咬破他的皮肤,但力道狠得周围已经发青。
“你肩膀咋了?被谁咬的?”墨子渊探着身子,指向他的肩膀。
赫连珩没回答他的话,仰着头缓缓吐出唇里的烟,眼里的光渐渐消逝。
昨夜温卿落的索取,是他见过的最疯狂的一次。
哪怕他们因为场地原因,从头到尾没有换过姿势。
但那样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让他血脉喷张,实在招架不住。
墨子渊看着赫连珩若有所思的模样,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俩昨天在山洞里一晚上,都在干啥?”墨子渊八卦的心按耐不住了。
赫连珩将没抽完的烟湮灭在烟灰缸里,起身道:“跟你无关。”
墨子渊好奇极了:“你干啥去。”
赫连珩懒得搭理他,嘭的关上房门直奔温卿落的房间。
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赫连珩现在的耐心基本为零,但他还是咬着牙耐着性子又敲了两遍。
门被拉开,温卿落穿着保守的睡衣睡裤站在门口。
刚洗完澡,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混杂着属于她的味道,在门开的瞬间就朝赫连珩扑面而来。
温卿落以为赫连珩会等到他们回了夙城再来兴师问罪,没想到这么一天的功夫都不想等。
“有什么事等回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