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刚说完,就听赵阿爷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走,现在就去!人呢?”
这老头今天还非得去祖坟那儿一趟不可了。
赵年才带头走出里屋,看见赵阿爷背着手,就准备出去,便问:“啥也不带啊?”
酒肉啥祭祀用的什么都没有,空着手去,就只为了磕个头?
“带啊!圣旨带上,给老祖宗看看!”赵阿爷都往院外走了,看见赵年富还在弄卤味,他走过去将赵年富提溜起来,“走啊。”
“我也去啊?”不是说给老祖宗看圣旨吗?那就是赵年才的事儿,怎么他也要跟着去。
“春燕今儿个定亲,不得将女婿带过去看看啊!”
这话说完赵年富更是愣住了,向来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听说过谁将女婿带到祖坟那儿去跪拜的。
毛豆也是不知该不该起身了,他看向春燕,春燕耸了耸肩,谁知道赵阿爷在想啥呢!
这老头能想啥,就是想喜上加喜,人多热闹,然后沿路炫耀一番。
还是赵景月了解赵阿爷。
但她看破不说破,既然今天确实双喜临门,那就别扫了赵阿爷的兴。
她小跑着跟上了赵阿爷的步子:“走!”
院子里赵家人瞬间都走了,只留了孙家的人在忙活卤味。
也不对,孙家跟去了一个毛豆。
赵阿爷举起圣旨一下跪在了祖坟面前,一点征兆没有,整的后面跟着的人手忙脚乱的,孙英跪也跪不下去,站着又不像样。
还没等赵景月将她扶下呢,就听赵阿爷开始念叨:“列祖列宗在上,咱家出了个当官啦!祖宗保佑啊,我年才步步高升,今儿来得急,没给祖宗准备酒水,还望祖宗不要见怪,清明定来补上……”
赵阿爷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最后才又补了一句:“年富今儿也给闺女定亲了,列祖列宗看看啊,喜上加喜。”
就说了这么一嘴,还非得让毛豆也跟来。
赵阿爷又带头磕头。
孙英磕头是磕不了了,她还能跪下就不错了。
终于给祖宗汇报完了,几人一起身,也不知旁边啥时候围了些村里的人。
估摸着是恰逢来砍柴或是干啥的,听见了动静就过来瞧瞧。
赵阿爷张嘴就和人打招呼:“忙着呢!哎呀我家年才当了官,得过来让祖宗看看。呵呵呵……”
赵景月朝着旁边绕了几步,离赵阿爷站得远了些。
这逢人聊天就提当官的事儿,别人问他吃了没有,他回:“你咋知道年才当官了?”
旁边站着的村民奉承了几句,一听就有些违心。
毕竟一年前赵年才还是个无赖,四处借钱赌博,人人避而不见。就这一年,虽说大伙都能看出来他改了性子,但直接当了官,比那些寒窗苦读了几十年的人都要来得容易,这谁不酸呢?
酸是酸了,但自己又没那本事,只能奉承几句便落荒而逃了。
家中有赵阿爷这个大嘴巴,赵年才当官一事,想传慢点都不行。
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没两日,就有这种亲戚找上门来了。
赵阿爷都没想到他们有这么多亲戚,甚至有十几二十年都没联系过的人都来扯近乎。
之前借钱的时候,门都不让进的,如今提着鸡鸭上门的还不少。
赵景月才刚起床,堂屋里乌泱泱地坐着一片人,比昨天阵仗还大。
她打着哈欠跑去洗了把脸,然后去灶房找郑芳要早饭吃。
正好李氏在泡茶,她啃了一口馒头,找李氏要了一杯茶:“阿奶,今儿又来的些啥人啊?”
“谁知道。”李氏丢下一句话就端着茶走了。
看出来了,李氏最近一肚子气,气赵阿爷呢,打肿脸充胖子,这几日天天做东,来人便留人吃饭,顿顿豪华的堪比那日请大官的。
那些人没吃过这么好的,吃不完也硬塞啊,实在吃不了的还带走了,硬是一点没剩下。
“这都是啥亲戚啊,又吃又喝又拿的。”李氏昨日就表达了不满。
没想到今天来的人居然更多了,拖家带口的,恨不得将全家老小都带来。
春燕正帮着烧火,赵景月又一屁股坐在了春燕旁边。
“都谁啊?”
“我就知道今儿个领头的是什么,阿爷堂哥的侄子,一堆人,我也不知道叫啥。”
别说春燕不知道该叫啥了,就连赵阿爷都不知道那人是谁,从来都没见过。
但是他好面啊,人来了,总不能撵走,硬着头皮接待。
“为了啥啊?”
“好像是问你爹,能不能进官府打打杂啥的。”每一个来的人都有这个诉求。
赵年才和孙英好几天晚上都没睡好了,应付这些人太费神了。
“看来不治一治这些人不行了,天天上门拜访的,别再把阿奶气出个好歹来。”赵景月干嚼着馒头想着法子,“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