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终于到大年三十了。
往日里,赵年才一家三口那是在村里人人都嫌,主要就是因为赵年才的口碑极差,连带着影响到了孙英和赵景月母女俩,几乎没人敢接触他们。
如今这一年,赵年才不仅戒了赌变好了,他们还带着赵家老宅一起发家致富的事情也是村里人有目共睹的。不光是买了牛车,甚至连马车都置办上了。
这天才刚亮,就有村里的人带着糖饼走街串巷,来拜访他们了。
赵阿爷也是起得早得很,开始应酬这些邻里亲眷。
家里的女眷也是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年夜饭和包饺子。
柱子老实地跟在尚泽旁边烧火。
喜娃又开始琢磨面团的事儿,哼哼唧唧叫个不停。
赵景月天没亮就被叫起来了,一点回笼觉都没睡到,在灶房里一个劲儿地打哈欠。
关键这哈欠还会传染,李氏在被传染的第三个哈欠时,实在是受不了喜娃的闹腾和赵景月这睡眼惺忪,不知道自己在干啥的样子了。
她一敲木盆,喊道:“春燕,你带着这些小的去砍竹子,尤其是翠妞,赶紧带走!”
“砍竹子干啥?”赵景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这才慢腾腾地直起身子。
“晚上放爆竹啊!”春燕解释。
赵景月一听放爆竹,立马来了兴致,她揉了揉眼睛,双眼突然睁大,眼珠发亮:“放爆竹?走走!”
她拉着春燕就要往外走,孙英直接喊住两人:“外面冷,去屋里拿手套!带着小的也去!”
赵景月应了声:“行!”又回头看向尚泽:“你带着柱子和喜娃先等我们,我们去拿手套和围巾来!”
不等尚泽回应,赵景月就已经拉着春燕跑出了灶房。
春燕被拉得在后面三步绊两步的:“翠妞,你今年咋这么来劲?往年我们放爆竹的时候,你都躲着不出来的。”
赵景月边在柜子里摸索着手套便回答春燕:“往年怕我爹骂我贪玩再揍我一顿嘛,今年不一样了!”
这个回答勉强说得过去,以前的赵年才还真干得出来这种事。
虽然今年赵年才不在家,但即便在家,就冲他现在的性子,赵景月想要放爆竹,赵年才说不准都得亲自去给他闺女砍竹子。
春燕觉得合理,便没再多问了。
两人在屋里裹得极厚,又给其他人拿了手套和围巾。
走到院里,春燕去喊灶房的人,赵景月朝着狗蛋一招手:“狗蛋,走!”
等到了竹林,喜娃和狗蛋在竹林旁使劲挖泥巴,柱子在旁边挖笋,真正在砍竹子的只有尚泽。
春燕在扶着竹子,怕砸到了人。
赵景月揣着手站在一旁,看着一根根倒下的竹子,她这才想起来问春燕:“放爆竹为什么要来砍竹子?”
她在镇上看见过别家开业的时候用的鞭炮,这么想来应该直接买鞭炮才是,她不理解为什么要来砍竹子。
“爆竹啊!”春燕又强调了一遍。
接着在挖笋的柱子突然解释了一句:“放爆竹就是将竹子丢进篝火里啊!”
赵景月听完直接傻眼,她一摊手,忍不住吐槽了句:“就这?”
春燕全然没听出赵景月失落的语气,还以为她是在确认,点头回应:“嗯,就这!”
“我以为是买炮仗。”尚泽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赵景月像是找到了知音,超前走了两步。
“是吧,我也觉得应该直接买炮仗!”
尚泽点头,转念又摇了下头:“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大概是买不到的。”
“那这爆竹还敢放?”赵景月才想起如今还在禁令内,是不允许玩乐的。
尚泽一刀砍断了一根老竹子:“过年放鞭炮是默许的,就连皇城都会背地里做宴席的。再说了,天高皇帝远的,你怕什么?”
“怕死。”赵景月诚实回答。
尚泽哑然,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
“没事,等别家放了咱跟着放,没人放咱也不放!”春燕提了建议。
“好主意。”赵景月点头同意,不过她现在对放爆竹没了刚刚那么大的兴趣了,她转念问春燕,“还有其他啥好玩的不?”
春燕想了半天,抿唇一笑:“嘿嘿,发压岁钱。”
压岁钱!
赵景月离这个词也太遥远了,自从她上了大学之后,就再也没领过压岁钱了。如今听来,她还有些小兴奋。
她转头看向正在砍竹子的尚泽,看着地上稀疏摆着的几根竹子,不免有些着急:“快点砍了咱回去要压岁钱!”
一听到有钱,喜娃转过头朝着赵景月跑来:“钱!买糖!”
“咦,你这一身泥,回去要挨揍的!”赵景月一边嫌弃地吐槽,一边伸手替他拍身上的泥。
快将喜娃弄干净的时候,赵景月脚底下突然有啥在转,她低头一看,狗蛋脏的白狗成了黑狗。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