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倾诉才是治愈难过最好的灵药。
和舅舅胡说八道一通,并且得了他的理解和支持,心头的事轻了几分。
家里有啥好担心的呢。
那地段治安杠杠的,200米处就是个派出所。
还有肖姨在家里看着,能有什么事。
有功夫想那些,还不如好好度过大学美好的时光呢。
呃…也可能不是那么美好。
因为,陈红梅又在和室友说她过去的经历了。
她耳朵起茧了。
陈红梅说起往事,眼里都是泪水,哽咽道,“我差点就不能来上大学了。家里攒了点钱,我哥非要拿去讨好嫂子的娘家。不管那是不是我的学费。幸好,市里给了奖金,我才能和大家做室友。”
“真过分。”刘芝呸了一声,“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重男轻女的思想还这么严重。”
白英拿了一张抽纸,递给陈红梅,“好了别哭了。你考上大学了,以后有光明的前途,不联系就好了。”
陈红梅重重地“嗯”了一声,“我会努力的,以后……总之,我嫂子都看不得我好,想让我在家给她带孩子,让我嫁人换彩礼。”
刘芝和白英又是一顿义愤填膺,然后各位安慰她,阮娇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因为几人的凳子都堵着门了。
陈红梅还盯着她,幽幽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不安慰我”。
可能是对陈红梅有偏见,阮娇真的很难对她共情。
毕竟,她这段话里,能挑出好几个破绽。
只说她哥要把钱拿去讨好嫂子的娘家,为什么她哥要这么做,完全没说。
只说了她哥要,然后她的父母给了,偏心。
父母和她哥哥没有分家,她之前读书,没有赚钱的能力,再怎么说,那钱也有她哥的一份吧。
人家愿意怎么支配怎么支配,不愿意拿出来给她上学,只能说冷漠,还真挑不出什么问题。
陈红梅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我没阮娇那么好的运气,家庭条件都不好,但是她爸妈不重男轻女。”
阮娇嘴角抽搐,这句话,她今天都听腻了。
陈红梅说着说着,又开始伤心难过,“我爸妈为什么要这样啊。明明我更有出息,我哥只有初中学历,腿还有些残疾,以后都是要靠我的,偏偏还这么对我。”
她哭得十分伤心,阮娇实在没忍住问她,“那你们家是靠什么生活?种地?还是父母有工作?”
陈红梅抽噎着说道,“没有工作,我们家里离学校都很远。我哥腿也不是瘸得很厉害,前两年和村里组织的施工队打点零工。”
她看到几人异样的目光,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哭诉道,“可是他没给家里花过一分钱,家里都得听我嫂子的。嫂子很凶,对我爸妈也不好,可是爸妈还是偏爱他,再三告诉我,让我读完大学要想尽一切办法赚钱给我哥治腿。”
阮娇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径直去倒水喝。
这个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刚刚还在说,家里让她带孩子,现在又是让她读大学照顾家里。
陈红梅家庭实在困难,可还是供她到大学,至于她说的不想让她读,又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养她是为了榨取价值,等她读完大学,才能得到更多好处。
哦,单纯的把钱拿去给嫂子娘家,也不让她嫁人,也没说让她工作,还不给上学,就让她在家里带侄子?
那不是重男轻女,那是脑子有点大病。
也就白英和刘芝能信。
这两人虽然学习好,但是世俗见得少,而且生存环境还不错,现在也不是信息大爆炸时代。
陈红梅的经历,已经是她们能想到的很重男轻女的情节了。
哥哥是妻管严,也不孝顺父母,只顾自家,还要拿她换彩礼,一家子听一个外人的,足够让人生气了,一个劲地安慰她。
阮娇头都大了,开口说道,“请让一让,我先进去。”
陈红梅闻言,站起来往边上挪了挪,委屈巴巴的模样。
阮娇终于能走过去了,身后传来刘芝的低声嘲讽,“冷漠又能装,没有一点同情心。”
“没事,没事。”陈红梅连忙说道,“芝芝,谢谢你。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娇娇家里宠她,她不能理解我也是正常的。”
阮娇嘶了一声,扬声说道,“我是不能理解你,我见过真正重男轻女的家庭,要不要我告诉你,是什么样的?”
陈红梅垂下头,抽噎着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一定让你觉得烦了吧。”
她说着说着,突然又抽噎得大声起来,哭哭啼啼地说道,“呜呜呜,我家里是这样,钱又丢了,我该怎么办啊?”
阮娇心下了然,难怪陈红梅哭得这么伤心,卖惨哭诉的,完全没有吃晚饭时候的意气风发。
多半,是想借钱。
她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