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拉着行李箱离开,周老太带着安安在后面跟着,要送她走。
“回去吧。”阮娇本来想转地铁去学校,索性打了个车,“安安,好好听姥姥的话,别忘了誓言。”
说来讽刺,她连初一入学,都没有这个待遇。
前天去报名的时候,也没这个待遇。
没想到吵架了,还能得到亲人送一下。
不过,也不开心就是了。
反而有些无所谓。
周老太领着安安往回走,一句话都没说。
安安也没敢说话,脸上带着茫然。
她有点想鹿原的家了。
想那个家里的姥姥和姐姐,虽然姐姐每天挺凶的样子,可是眼里都是宠溺,姥姥也对她很好。
姐姐上车了,也没摸摸她的头。
不应该选妈妈的。
周老太见她一直低着头,心里不是滋味,“安安,今天放假不做作业,想去哪里玩啊?”
她好像已经彻底失去娇娇了。
不想失去安安了。
学习的事慢慢来吧。
安安却没有兴高采烈,只是摇头,“没事,我想学习。”
周老太低落的情绪好了很多,露出一个笑容,“真乖,那给你妈妈打个电话?”
“嗯,好啊。”安安乖巧地点点头。
心里厌恶死了周云兰。
安安和周云兰打电话去了,周老太看到面无表情收拾屋子的肖姨,她有些不自然。
毕竟家里吵架这么厉害,让外人听到了。
她有些别扭地说道,“小肖啊,你说现在这些孩子,不知道怎么才能高兴和气,一言不合就生气了。”
肖姨擦地的动作顿了顿,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没孩子,也不清楚呢。不过,要是有娇娇这么好的孩子,怕是做梦都得笑醒。”
周老太呼吸一窒,挤出一个笑容,“好什么啊,小脾气可多了。你说安安这么大点的孩子,要找妈妈,不是很正常么,还和孩子生气了。”
肖姨“哦”了一声,敷衍地说道,“可能吧。”
说的什么东西。
不管多大的孩子,不懂事就不会伤人了么。
人又不是机器,还不能不高兴了呗。
周老太突然不喜欢她了。
还是小林好点,会说话。
她扭过头,凑过去听安安讲电话,再没说什么。
肖姨暗暗翻了个白眼,有的人,好日子过多了,别人退让多了,从感激变成理所当然。
和她那前夫的父母,一样一样的。
见得越多,就越平静,感觉稀疏平常。
家里的事不提,阮娇一路打车到学校,四十多公里的路程,到学校都快中午了。
所有的手续都办完了。
就是宿舍没办好。
这届土木工程就她女生很少,又是新老宿舍的搬迁,宿舍需要调配。
所以她前两天才想,要不就每天回家,大不了学开车呗,也是放不下家里的一老一小。
现在没什么感觉,就先去拿宿舍钥匙。
看着校园里人来人往,轻松愉快了许多。
果然人就不能天天呆家里,除了吵架,没别的事干。
宿舍里已经有人了,应该是昨天就到学校的。
四个人的宿舍,还有两张床是空着的,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没来。
找到贴了自己名字的床位,把东西放下。
她没带多少东西,毕竟离得近,哪怕晚上下课,都能回去拿一趟东西。
再不行,缺什么就买。
反正家里的东西也是买来的。
她还是第一次住校,高中都是早晚回家的。
对她来说,是比较陌生的体验。
尤其她给在宿舍的室友打了招呼,人家没搭理她,眼皮都没抬一下,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只能自顾自地收拾东西。
只有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肖姨给她装的被子,她都没带。
打算晚点买一套。
室友在看书,她的动作很轻。
其中带戴眼镜的,在她每发出一丁点声音的时候不是皱眉就是很不耐烦的轻“啧”声。
阮娇明白了,群居生活不是这么好搞的。
对方很膈应人,但是对方没说什么,连理论都做不到。
宿舍里一直沉默再沉默。
直到她领了被子回来,用脚蹬开了宿舍门,对方才和她说了第一句话。
她瞪着眼睛,很不耐烦地问道,“你有病啊?有没有素质,差点撞到我。”
阮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我在门口提醒过了。”
听莫名其名的,她和这个室友都没有见过。
好像也没有得罪对方的举动。
从一开始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