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0阮婆子知道他的性子,笑着应了一声。
等他出了门,脸就垮下来,把手里的被套摔在床上,心里不断咒骂。
谁家不是没死就过下去,就周云兰事多!
啥事都不干,老四还得哄着她,一点小事,就嚷嚷着要离婚。
不守妇道,没家教。
打她怎么了,当人媳妇的,就是得挨男人和婆婆的打骂,才会成器。
她越想越烦,生了六个孩子,老大老二都是闺女,嫁出去就跟死了一样。
反正是女娃,当做只生了四个儿子就行。
老四娶了城里的有钱媳妇,哄着也就算了,老三娶个乡下的泼妇,不止不打骂媳妇,就听三儿媳妇的话。
动不动就住她娘家去了,做个劳什子生意,一年半载不回来,比周云兰来的时间还少。
看不顺眼说几句,就要死要活的,老三媳妇娘家那边就提刀要说法。
老二短命鬼就不用说了,人死了,媳妇跟野男人跑了,还得养着赔钱货。
都说媳妇熬成婆就享福了,享了什么福?想打想骂都得憋着,就一个赵桂芳能打,还怕打死了。
还得给儿媳妇低头赔罪,谁家当婆婆的,过得这么憋屈?
气得狠了,干脆捏着针就往赵桂芳的屋里走去。
赵桂芳挨打的伤都没好,今天又被薛母踢了几脚,腿疼得厉害,正半躺在床上发愁阮明娴的事儿。
见婆婆耷拉着脸进来,吓得连忙跳下床,臃肿不堪的脸挤出笑容,“妈,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阮婆子直接拿针戳着她的胳膊,“好吃懒做的贱人,惹出一堆事,还好意思躺着挺尸。”
她边骂边戳,赵桂芳疼得龇牙咧嘴,扭动着身子躲避。
阮婆子更来气了,扯着她的头发骂乱扎,“还敢躲!仗着我脾气好是不是!我看就是得阮明娴嫁到薛家,让你看看,别人家婆婆是什么样的。”
赵桂芳本来就为这事发愁,听她这么说,怒火窜到头顶,眼球突出地瞪着她。
“你什么意思,明娴也是你孙女,你要推她进火坑?”
“咋的!”阮婆子打她习惯了,压根不会怕,伸手就去抠她眼珠子,“老娘的女儿,不也是远嫁给老男人,阮明娴嫁给薛怀信哪里委屈了。”
女人生来就是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
况且,还不是她惹事么,活该。
赵桂芳眼珠子钝痛,又听她说得笃定,多年的怨气再也压不住,抬手往她脸上招呼。
左右开弓,打得啪啪直响。
她生完阮明娴后,也生了两个儿子,不过都是没活到一岁,生病死了。
也怕再也没有孩子,虽然能力有限,还是对阮明娴十分疼爱。
后来又有了阮明贵,可阮嫁孩子不多,尤其是孙子,只有大房的阮明贵和三房的阮明康。
老三媳妇强势,孩子都不让老两口多看一眼,阮明贵就成了香饽饽,都是老两口带的,和她根本不亲。
她对阮明娴有感情,一部分原因,也是觉得女儿也可以有出息,下半辈子可以依靠她。
尤其是她能跟着周云兰去城里。
男人儿子都靠不住,能靠的,也只有闺女了,怎么能在乡下窝着?更别提和薛怀信成一对儿了。
薛家虽然不是一穷二白,就那五六亩地,也没有奉养岳母的道理。
无疑是把她的希望掐灭了。
下手一下比一下毒辣,两人扭打成一团。
阮婆子再凶悍,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又被阮老爷子多次殴打快死过,身体残破不堪,哪里是她的对手。
被她用被子蒙在头上打,只能发出轻微地呜呜声。
赵桂芳发泄着多年的怨气,拳打脚踹,直到力竭才停下来,弯着腰大口喘气。
视线落在拱起的被子上,突然发现,阮婆子好久都没声音了。
她颤抖着手,一把掀开被子。
阮婆子闭着眼睛,嘴角还有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赵桂芳小心翼翼地用手推了推她的头,没有任何反应,一下就慌了神,一屁股坐在地上。
婆婆打死儿媳妇,大家虽然会说婆婆恶毒,可是儿媳妇打死婆婆,这就是罪大恶极,只怕是也活不了。
就算是没死,阮婆子缓过劲来,一定会打死她的。
赵桂芳脸色惨白,捂着嘴哭,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一条麻绳,眼神阴狠起来。
出门看了看,阮家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屋门都是关着的。
她咬咬牙,拿着麻绳,直接把阮婆子彻底勒死,拿纸擦了她嘴里的血,扛回了厢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挂在了房梁上。
想起在镇上电影里看过上吊的情节,又往阮婆子脚下放了个椅子。
这才蹑手蹑脚的关了门回屋里,心脏几乎要从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