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郝恒的话,被与小谷一起进来的人打断了。 “曹晓松?” 周想惊讶出声,来人是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发福男人,若不是那张被岁月刻画了痕迹的脸庞上,还有原本的隽逸模样,她绝对不会相信面前这个俗气如市井大叔的中年男人,会是原来那个俊秀出尘仿若古代贵族公子的男子。 在郝恒的话被打断时,凌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一闪而逝的不悦,听到爱人惊讶时,他把眼神转向门口,心里突然冒出了后世的幽默: 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长肥膘,年龄是把无情剑,剑剑逼人皱纹显。 “是呢!”曹晓松笑道:“听说你回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去圩镇看看,又听说你来了京城,就打算和郝恒一起来看看你们,你们还好吧?” 人俗话也俗,官腔还十足。 “我们很好。”凌然出声回答,既然说们了,他不就是那个们吗?由他来回话好了。 凌然话里的疏离,曹晓松的神色未变,“好就好,你们失踪时,我也到处打听过,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没帮上忙,心里过意不去。” 周想敛去了心底升起的惋惜,及揭开他身世的内疚,“你太客气了,咱们坐下聊。” 五人重新坐下,小谷给每人倒了茶水,退出客厅。 客厅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后,曹晓松端起茶杯道:“刚才,郝恒要直说什么?” 这话,叫其余四人脸色都变得微妙起来。 感受最直接的是周想,虽然从任青那里听说了姚倩的所作所为,她依然欺骗自己是曹晓松太爱姚倩,姚倩是恃宠而骄,可曹晓松现在的模样,是一句近墨者黑能解释的吗?不但拐弯抹角还不在意的踩着曾经好友。 姜卫华借着喝茶,低头掩饰眼里的失望,年轻时的友谊,终究逝去了吗? 曹晓松经历姚倩及姚家人,就被变成了一心钻营之人,不然,以岳老留下的人脉,怎么也该混到了厅级部极了,而不是在科级上蹲了好些年。 郝恒虽然未婚,经过家族企业的扩张,功利心相比曹晓松是小了些,但刚才被曹晓松打断话题的不悦,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么一个国家五百强龙头企业的掌舵人,会是喜形于色之人吗? 一个打官腔,一个玩心眼儿。 再观他自己,表面看原地踏步,其实是他不愿意要,不然,他也不敢把握自己会不会变,虽然现在的他也跟以前不同了,但他自认本心还是未变的。 钱与权,令人面目全非。 郝恒差点被茶水呛着,这人越来越过分了,直接踩在他的肩膀上够梯子,他偏不, “没什么,就是说到想当然学校里的房租一事。” 打太极?周想皱眉,京城是政治中心,金钱与权利纵横交错,一不小心亲人都直接反目为仇,何况只是三个没有什么过命交情的玩伴? 客套与虚伪,是她最讨厌的,她本就心累,更不想与这两人在这儿勾心斗角, “我不管你们心底有什么盘算,都别打到我头上来,我不是你们谋取好处的踏板,郝恒,今年房租翻倍,明年酌情再涨,曹晓松,任青是我护着的,你最好别再打什么主意,对不起,我累了,你们聊吧!” 凌然紧追老婆出去。 郝恒怒瞪着曹晓松,这人若是晚一些进来,他就可以直接把话问出来,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他至少有个明确答案,周想不喜人拐弯抹角,他刚才不想把梯子递给曹晓松,弄得他在周想眼里的形象也变了。 曹晓松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他得不到,凭什么别人能得到?当年他花了十万买药液,还是周想给的友情价,他厚着脸皮接受了。 可他知道药液的真正价格,他财力不够,所以,郝家那位想与他竞争副厅级的叔叔,也休想凭借周想的药液讨好了上头,大家一起凭本事竞争好了。 姜卫华也觉得腻味,应付两人几句后,便送了客。 第二天,周想打算回家了,原本还想去看看萧老爷子的,因为曹晓松和郝恒两人昨晚的表现,她觉得没必要去了。 早饭后,正在收拾东西,萧老爷子与大师兄安国亮一同来了。 萧老爷子来,周想虽惊讶但不意外,安国亮的到来,完全在周想意料之外,这位大师兄年龄与她相差了二十来岁,与她之间的交流也少,见面只是客客气气,但他对姜学长倒是挺照顾的。 在客厅坐下,萧老爷子关心的问了她失踪四年的情况,周想拣着能说的说了。 安国亮跟着听着,没有多话。 可萧老爷子东拉西扯的,把年底的活猪都定好了,就是不说到底还有什么事儿。 周想认为萧老爷子是不是觉得大师兄在场,有些话不便开口,便示意姜学长叫走大师兄,她跟萧老爷子单独聊聊。 安国亮仿佛听不懂小师弟暗示,屁股像是钉在凳子上一样,就是不挪窝。 周想眉头皱起,这大师兄要干嘛? 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大队长汤干文来了,一见汤干文来了,萧老爷子知道没他什么事儿,便起身告辞了。 安国亮虽然觉得自己没多大机会了,仍然走到周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