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伯娘和大堂伯父都是二婚,两人各有一个儿子,大堂哥六岁的时候没了亲妈,来了后妈不说,还带来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弟弟。 加上村里长舌妇的挑拨,大堂哥经常欺负二堂哥,大堂伯父也不喜二堂哥,所以由着他被欺负,大堂伯娘觉得理亏,总劝儿子忍着。 后来有了三堂哥,三堂哥也被大堂哥带的,不喜二堂哥。 二堂哥最终还是给别人家做上门女婿了,是个很远的村子,自己没有印象了。 因为二堂哥嫁出去后,就没再回来,大堂伯娘去世的时候,带了口信回来说没时间。 周家村,自己很少回去,白事喜事都不回,留下看家。 大堂伯母经常被大堂伯父打骂,打得受不了的时候,就跑到圩镇躲着。 所以自己才和她比较熟悉,也挺喜欢她的,同情她遭遇,又不能劝她离婚,这时候离婚人很少,农村的更没有。 大堂伯娘若是能自己过下去,也许就不会带着二堂哥,改嫁到周家村了。 她的眼睛因为经常哭泣,视力很差,一到天黑就很难视物,家家户户的电灯都是微弱的点点儿黄,外面更不可能有路灯。 她在圩镇时,去周家后面的厕所,很久没回来,妈妈叫自己出去找找,不知道她又摸哪儿去了。 自己出了院门,就喊了一嗓子,把正在朝亮处走去的她,喊了回来,自己问她为啥去河边,她还吓了一跳,说是见着亮光才去的,就差一点儿就走到亮光的地方了。 从这以后,她总说欠了自己一条命。 现在,看着对着自己这个小辈,哭得昏天黑地的可怜女人。 周想握着她的手,“大堂伯娘,今晚在这歇着,明天回去后,你就叫二堂哥来找我,我给他找条出路,以后他能自己养活自己,不用你再为他操心了。” 赵和娣闻言,忍住了伤悲,满含泪水的眼睛不确定的看着她,“能行?” “能行,相信我!这院子就是我买下的,我自己挣的钱。叫他来,他一个大男人,只是找不到出路而已,他有手有脚能自己忙钱的。” 赵和娣抹去泪水,“你不怕你大堂伯父?不怕你大堂哥?” “他们也就敢对你横,敢来我这就里试试?我还怕他们不来呢!放心吧!我不怕,二堂哥只要来我这里了,他们也不敢闹,我不会给他们脸的。” 赵和娣握紧她的手,“好!我相信你!从你救了我一命开始,我就觉得你应该是我的贵人,要不,怎么你出院门就喊我?我可是抬起脚要踩那亮光了的。” “大堂伯娘,以后不提这事,是你自己命不该绝。” 能说自己是怕黑,站在院门处就嚎,是给自己壮胆的吗? “不!就是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贵人。” “好,你高兴就好!今晚不回去了哈!” “嗯!不回,明天我还要带好消息给你二堂哥,我不能摸错,去了别村,耽误时间。” “对,回去后,你就说是我留了你,他羡慕城里人,对我们这一房敬重着呢!” “好好。” 周想用热水瓶里的水,兑的温乎的,拿了新毛巾,端了洗脸盆进来,“大堂伯娘,洗把脸吧!以后别总哭了,眼睛都快哭瞎了。” “好,你二堂哥有了出路,我不愁了。” “你悄悄的告诉二堂哥,可别被大堂伯父扣着不给来了。” “嗯呢!是应该这样,我明白了。” 周话和左横回到家,就看到锅屋里有位老太太在忙活着。 周话疑惑的问妹妹,“谁呀?” “周家村大堂伯娘。” “瞎大娘?”周话惊讶,他虽然不回周家村,还是认得瞎大娘的,经常被大堂伯父打的到处跑。 “诶!”锅屋里老太太还高兴的应了声,“是小三子吧?” 周想扶额,自己小时候不懂事,这么叫的,现在改了,咋三哥还这样叫呢? “嗯呢!是我,瞎大娘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下午到的,你乘乘凉,一会儿就能吃到凉面了,大娘给你们做凉面吃。” 周想把三哥拽到一边,“你不能不叫瞎大娘吗?叫大堂伯娘。” “我觉得叫瞎大娘亲切,叫大堂伯娘都给叫远了。” “行,你有理,你随意!” 直到坐下吃饭,赵和娣才看到左横,“这孩子是?” “他叫左横,和我三哥是同学,也住在这里。” “大娘好!”左横喊了声。 “诶!好好好,好孩子,快吃吧!” 绿豆汤的凉面,没卤没菜没肉,面条煮出来,过一遍水,再放到已经凉透了的绿豆汤里,去暑开胃。大堂伯娘的拿手面食。 吃一口咸味劲道的面条,喝一口凉爽的绿豆汤,确实开胃,周想吃了一碗半,周话和左横两个人都吃了三碗。 周想见大堂伯娘才吃了两碗,“大堂伯娘,你没吃饱吧?我给你炒点中午的剩饭。” “不,我吃饱了。” 周想不信,常年做农活的人,怎么可能吃不过三哥他们。 “等着,我炒好大家一起吃。” “那好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