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掌心中赫然是一枚小巧精致的玉牌。
这玉牌通体碧绿,上面雕刻了暗纹,在这夜里显露出一种独特的莹润光泽。
“这是?”司墨璃看出这块玉牌并不简单,微微皱眉。
沈倾云盯着玉牌,声音不由得放软了些:“是我外祖在临去边关前交给我的,他说这玉牌可以号令一支特殊的暗卫,只能在必要的时刻取出来。”
说完,沈倾云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司墨璃:“我想,现在或许就能用得上!”
司墨璃虽然隐隐有着猜测,但是听到沈倾云所说,还是怔愣了一下。
竟然真的是韩老将军所赠。
“不行!”司墨璃突然却不太赞同:“如今是多事之秋,你贸然动用这样一支力量,一旦被别人发现,恐怕会引来觊觎,招致祸患,太不安全了。”
沈倾云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原因。
或许韩老将军暗自训练这支队伍,只是想要自保,从未有不轨之心,但......
韩老将军既然如此小心谨慎,说明这支暗卫的实力不容小觑,皇帝向来多疑,若是被皇帝察觉到了,难免引起猜忌,怀疑有不臣之心,届时定会招来杀身灭门之祸。
好在如今皇帝的时日无多,就算被他察觉到了什么,或许也无力做出绞杀。
但司墨璃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如今她一个女子,在外人看来,国公府早已破败,后继无人。手上有了这样一支队伍,的确会引起争夺。
沈倾云无畏地笑了笑:“墨璃,我知晓你是为我着想,才会如此保守。可外祖既然将这暗中的力量给了我,自然也是希望我能有自保的能力。如今已经是紧要关头,若是一直不动用玉牌,那岂不是浪费了外祖的心血。”
“况且。”沈倾云看着司墨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你,墨璃。”
你一定会尽全力保护我的安危,不是吗?
正是因为知晓司墨璃对她的真心,也确保他不会因此怀疑外祖的用心,她才会拿着玉牌,坦然相告。
听她如此认真的说,司墨璃的耳根有些发烫,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他根本就拿她没有办法啊。
于是,他只能妥协:“既然如此,要如何用玉牌召来暗卫?”
沈倾云仔细回想了韩老将军当时告诉她的话:“去城西日月胡同,走到最里面的那户,连着敲门七下,静待一会,听到里面有声音了,转动门口石狮子里的石球,便可直接推门而入。遇路便左拐,见到假山后,就会发现暗道门已经打开了。”
当时韩老将军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先敲门听声再转石球,她一直不敢忘记。
司墨璃了然,既然设置了如此严密的流程,想必这支暗卫队伍定然倾注了不少心血和金钱。
他仔细考量了一番,去了趟书房,交给沈倾云一个小巧的暗器。
这是一把极小的匕首,只有她的掌心那么大,重量也是非常的轻巧,便于隐匿。但匕首尖而有刃,就连手指粗的麻绳也很容易切割开来。面对敌人的时候,若是趁其不备划伤他的脖子或眼睛,也是极其好用的。
更妙的是,匕首外面做成了禁步的模样,合上暗扣的时候,看上去只是一块普通玉佩。
司墨璃亲手将其系在了沈倾云的腰间,看着毫不突兀,就感觉多了个装饰品,这才说道:“那走吧,现在我便陪你去。”
就算这次用不上,可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自从上次沈倾云和季千雪被绑走,他就派人下去寻得此物,今日正好给了她。
沈倾云把玩了一下这暗器,心中为司墨璃的用心感到妥帖不已。
而且,他能看出自己内心的急切,根本不用她多说,就知晓她此刻已经是连夜就要动用玉牌了。
两人也不耽搁,准备妥当了,司墨璃叫老管家备下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趁着夜色赶到了城西的日月胡同。
这一片都是这样的小胡同,幽深曲折,在夜里显得格外寂静。有的胡同里种了树,只能听到树叶摩挲的声音。
胡同的两边其实有好些人家,但似乎都歇息的比较早,烛火很少,衬得胡同里更暗了。
两人朝着最里面走去,沿途的路边长了不少牵牛花,顺着篱笆往上爬,越伸越长,深绿色的一片。篱笆里又种了些花草蔬菜的,看来平日里还是有不少人在这居住。???.biQuPai.
沈倾云的心中莫名安定了一些。
等到了最里面的那户,远远便瞧见了那朱红色的府门,吊着两个沉重的铜环。
沈倾云和司墨璃对视了一眼,随即上前敲了七下门。
铜环和府门的碰撞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沈倾云不由得有些紧张,手心微微浸出汗。
只等了片刻,里面传出一道声音,像是鸟叫,又像是口哨声。
沈倾云松了口气,转动了左边狮子嘴里的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