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喜悦的神情顿时僵在脸上。
林志远见她不回话,有些不悦了:“我都听母亲说了,今日多亏了沈二小姐肯舍了那医书孤本,才换回你的药方。沈二小姐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不该请她过来招待感谢一番吗!”
刘氏抬头望着眼前的林志远,脑海里浮现出刚刚成亲时他的体贴,不敢相信他如今变成了这样:“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说过了,倾云妹妹不是你能够肖想的人。”
“你别用你那龌龊的思想安在我身上,我可有说错,你难道不应该感谢别人吗?”
“我自会回礼以示谢意,你就不用操心了。”
看着刘氏那半死不活又倔强清高的样子,林志远忍不住讥讽:“看看沈二小姐,再看看你现在,面黄肌瘦的令人生厌,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还出去丢人现眼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尚书房亏待了你。”
刘氏的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捏住,然后无情地掏出来丢在冰天雪地之中,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砸在她的手背上,面色更是惨淡如霜,她几番哽咽才艰难开口:“我难道愿意这样吗,你不关心我的身体如何,你还...罢了,你可知道我只剩......”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大夫,神医不是都给你看了嘛。”林志远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哭哭哭,就知道哭,这个家的福气就是被你哭没的。”
刘氏咬着唇,胸口翻滚着痛苦和绝望,仿佛下一刻便要晕死过去。
大丫鬟见势不好,赶忙帮刘氏抚顺胸口,着急的喊:“大少爷,你就不要再说了,夫人的病不能再动气了。”
林志远嗤笑一声摔门出去:“随便说两句就受不了,真是矫情。”
“想想你的宇哥儿吧,我让你叫沈二小姐来,也是为你好,你看看你,要是走了,你放心把孩子托付给别人吗?”
他心中想,沈倾云身份是高,但毕竟是乡下长大,这尚书府嫡长媳的位置,难道还能亏待了她么。那张花容月貌的脸,真是让他日思夜想难以自拔。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刘氏跌坐在地上,终于掩面痛哭起来。
从前她一有个小病小痛,林志远都紧张万分。花园里的树枝刺到她的手指,当日就叫人把树砍了。
若是她掉一滴眼泪,更是紧张自责:“娇娇,你一哭我心都碎了,你说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只要你别哭,我怎么样都行。”
这才几年的光景,竟然是天差地别,镜花水月一般。
“夫人,你想开一点吧,今日神医都说了,若是你一直郁结于心,今年,恐怕就难了...”大丫鬟看到刘氏如此伤心,跟着在一旁难过。
过去的宠爱有多甜蜜,如今的冷漠就有多伤人。
这时宇哥听到哭声跑了过来,看到自己娘亲坐在地上流泪,慌慌张张跑过去,扑进了刘氏的怀里:“娘亲,不哭,呼呼。”
刘氏看着怀中活泼可爱的儿子,想起沈倾云劝慰她的话,努力扬起苦涩的笑容:“不哭,娘亲不哭。”
神医都说了,只要她能够调整心态,按时服药,或许还能够再活几年,就能看着宇哥儿长大一些了。
若她真的没了,按着林志远现在如此无情的模样,必然不会庇护好宇哥儿,倒是新人进门,宇哥儿就是眼中钉肉中刺,那该怎么办好。
刘氏抱着宇哥儿,望着苍天,心中充满了痛苦。
而悬医阁这边,神医却是翻阅着古籍,努力查找还有没有更好医治刘氏的法子。
无奈,只能先去取药了。
于是,一道身影当天夜里翻进了璃王府,男子大大咧咧直闯书房:“莫璃,我缺了一味药材,就你这有,你借我一点。”
月光之下,男子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狐狸眼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显得他风流不拘。这般清俊的模样,哪里是一个老者的形象呢。
谁能想到神医竟然是这样一位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
司墨璃看着军务,都不曾抬起头就知道是连如风:“谁竟然能劳烦你大晚上跑过来要东西。”
连如风歪着头,想起白日里见到的沈倾云。
倾城绝色的脸庞,沉静如水的气质,洒脱通透的心境,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难以被忽视的光芒。
“兄弟,我这次可能是动心了。”连如风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又是哪家的倒霉小姐被你瞧上了。”
“这次可不一样!”连如风晃着脑袋,脑海中都是沈倾云微笑起来的样子:“这个女子和我之前遇到的,感觉都不一样。”
“哦,你了解她多少,怎么个不一样法?”
“哎,和你说了你也不懂。”连如风笑起来:“真正的动心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去证明,或许就是那一刹那,一个眼神对视,一句话就说到你的心里。”
司墨璃听到他这么说,情不自禁想起了和沈倾云的几次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