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房子无偿借出来,主要是为了给张翠芳挖坑,然后顺带做个好事儿。
五年后谁要是敢霸占房子不给她,她也是有法子重新将房子要回来的。
办事员小赵同志把油印版的租房合同拿出来交给林念,林念看了一遍之后就对顾主任道:“主任,合同上能不能加一条,五年后租期到了,由房管局出面把房子收回来,然后再还一个完好的空房子给我?”
“可以!小赵,把这一条给她加进去!”
林念满意了,她拿着新鲜出炉的租赁合同开开心心地离开了房管局。
一眼都没敢多看傅秋石。
傅秋石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背影上写着‘心虚’两个大字。
小姑娘心虚什么啊?
他低笑了一声,就跟了上去,顾主任在他身后喊他,他也没停下来。
这头黄建国去找张厂长,张厂长对他的态度显然不怎么好,也没听他解释,只说让他回去工作。
黄建国就烦躁得不行。
偏这个时候张翠芳又找上门来说了一通有的没的:“老黄,你说这死丫头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黄建国黑着一张脸,他以前觉得张翠芳这个女人蠢是好事儿,好拿捏。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张翠芳自从和他好上之后就对他言听计从,并且也给他带来不少好处。
可现在,他突然很是厌恶张翠芳的蠢。
真真儿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还他妈的特别会拖后腿。
说起来林念这丫头,以前都是老老实实的,木讷得跟鹌鹑一样,跳一回河人就变了,黄建国不认为是中邪,他觉得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教她。
教她的人会是谁?
难道是张海洋?
如果是张海洋的话,那他更不能掉以轻心!
“她说的话你照做就是了,又不是让你这个当妈的给她磕头,你有什么难办的?”
张翠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质问黄建国:“老黄,丽丽可是你的亲女儿,她那么大的气性儿你让她给林念那死丫头磕头?她会受不了的!”
“你不能这么对丽丽!”
“那你让我怎么办?”黄建国使劲儿拍了几下桌子:“总之我不管,我不管利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这丫头哄住了!”
“你要是连这件事都做不好,坏了我的事儿我就跟你离婚!”
“到时候别说分厂厂长夫人,就是分厂副厂长夫人的名头你都没有了!”
显然,黄建国知道张翠芳的死穴在哪里,他这么一说,张翠芳就只有灰溜溜回家,去找黄丽丽谈心。
然而黄丽丽听她说要让自己给林念跪下磕头道歉,立刻就炸毛了,她跳了起来冲着张翠芳吼:“你休想!”
“果然是后妈,竟然这么恶毒,居然让我给林念那个贱人磕头!”
“没门儿!”
张翠芳委屈极了,她这是两面都落不到好,夹在中间被为难死了!
都是林念那死丫头害的!
“丽丽,你不为别的,就为了下乡这事儿也得忍一忍啊,再说了,你爸升厂长的事情也在关键时刻,这个时候要是不哄好林念,你爸那头也交代不过去。”
“丽丽,你就委屈委屈,忍了这一回吧!”
黄丽丽一把推开张翠芳,怨恨地看着她:“凭啥让我委屈?她吃我家的住我家的,替我下乡怎么了?”
“凭啥还得我给她磕头?”
“反正这事儿我不管!”说完她就摔门跑了出去,留张翠芳一个人在她的屋里哭。
可她也不敢哭太久了,眼瞧着太阳快下山了,她还得去买菜。
得做好吃的笼络那个讨债的贱种!
真是憋屈死了!
张翠芳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除了黄丽丽,黄建国和两个儿子都回来了。
大儿子叫黄红兵,比黄丽丽大两岁,是黄建国和死去的原配生的。
小的叫黄红卫,是张翠芳和黄建国生的。
林念没回来,黄建国让一家人等着,被惯坏的小儿子不干,一顿闹腾。
若得本来就心情不好的黄建国抓着他就是一顿打。
张翠芳去护着,黄建国不让,好几下都打到了张翠芳的身上。
家里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林念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慢悠悠地走到茶几边儿上,拿了一个橘子慢悠悠地剥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边儿吃,一边儿津津有味地地看黄建国打妻儿!
就像以前无数次,黄卫国坐在沙发上,默然地看着张翠芳打原主一样。
这个时候,林念觉得心底有一股情绪在慢慢散开,或许,那是原主残留的怨念。
林念吃完了桔子,就绕过这一家四口,坐到餐桌边端碗吃饭。
先喝一碗鸡汤,啧啧,味道还不错。
再尝尝别的菜,不得不说,张翠芳做菜的手艺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