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蛰了一架艳丽的骸骨,他指尖慢慢捏着她,似蝴蝶荡过花丛,“那为什么选我做你的老师呢?宓颂也很喜欢你呢。”
阴萝啊了一声,严肃道,“我总要给其他人留点道侣呀,男的女的都是我的,那多不好意思呢!”
“……”
没听出你不好意思。
容雪诗又听她下一句轻飘飘地投过来。
“而且你红颜知己遍六界,经验也多呀,又是个修绝情道的,不会轻易破情禁,找你当老师,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那美貌又水汽粘稠的葡萄眼儿染着这世间最恶的血色,调子仍是那股甜腔,“你放心啦,不管你跟谁好过,又被谁调教过,都没关系的,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嫌你。
”她呶呶地讲,“人家可不是那种非要从一而终的家伙!”
容雪诗淡淡地想,是么,你不是么?
可你沾过的,哪一个不是都为你守身如玉,从一而终了。
“你凭什么嫌我呢?”极乐大教主的指尖微掐出劲儿,笑唇同样明艳,“你这一身艳骨,掐一掐就水浸浸的,又是被多少男君养出来的呢?”
他贴靠着她,气息轻柔洒落在颈侧。
“我从不收——劣迹斑斑的学生呢。”
阴萝还想说什么,但返天珠已然发动了摩诃衍那,此法乘载着过去、未来、现在,择一处光阴而梳行,无数大能尊者因为不知混沌世尘,流失在这乘载的光阴里,连元神都没能逃脱。
但阴萝怎么会没有后手呢?
在她昏睡过去的前一刹,她似是闻到了一股冷寂的梅香。
她睁眼一瞬,四周是个安静的净室,有风,有光,影花绰绰,她浑身不着丝缕,被放在尊长最爱惜的一张水绿细纱床里。
阴萝有数了,她的道魂被引进来了。
只是不知道这是张悬素的神国还是祂的归墟?
神族有两大生死之地,生之神国,魂之归墟,阴萝还未领悟归墟法则,因而好奇地探看。
“尊祖,你怎么才来呀。”而她惯是要占尽上风的,“那臭狐狸很是狡猾,差点没骗过他!”
诸天万界皆知,郑夙是神衣冠绝,天道之下的第一业,却不知,他们兄妹俩的师尊——
才是诸天第一道!
月宫尊长背对着她,水银似的雪发苍茫落下,堆折在脚踝两边。
祂淡淡道,“郑阴萝,你在此世夺吾乾灵贞洁,毁吾人间帝师道业,又强迫吾修无情神道,诱吾杀戮弟子,桩桩件件,已是大逆不道,欺师灭祖之行径,吾施你七七四十九枚天地消恩钉,将你流放在此地归墟万年,你可认?”
嚯!
好狠!
上来就要清理门户!
阴萝立即问,“师尊,你也重生回来了吗?”
早在与郑夙婚典之时,她就发现那老狐狸的异样,再听他跟郑夙的对话,她哪有不明白的呀,大家都在逐步苏醒!
她离得最近,是苏醒的第一个!
其实按照顺序,她这冷美人师尊作为诸天首道,应该最先觉醒,但祂被阴萝在仙朝坑了一把狠的,帝师清誉尽毁,心境也是天翻地覆,竟是错过了时机,阴萝猜想是返天珠勾动了祂周身的枢机,让祂返还了原世的记忆。
张悬素微侧着脸,容色寂冷无边,两指挟着一枚青幽色的消恩钉,冷声问她,“这四十九枚消恩钉,你受是不受?”
“不受!”
阴萝折起那一床水绿细纱,赤足落地,“其一,我本就拜在师尊的膝前,我枕在师尊的膝中,我睡师尊,天经地义,有何不可?”
张玄素陡然想起在人间学宫拜师的那一幕,祂被那奸狞宦臣当做礼物般送出去,真是神魂颤飞,羞于启齿,这
刻薄寡恩的逆徒非但没有丝毫的忏悔(),竟还说天经地义?()?[()]『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有何不可?征圣帝君骤然动怒,消恩钉就掷了出去,钉入了阴萝的一侧手骨。
血花绽开,滴滴答答。
这娇气的祖宗竟然没哭出一声,仍旧固执朝着他走去,“其二,师尊一昧纵容妖魔弟子,妨碍我帝业登鼎,我替师尊清理门户,有何不可?”
张玄素呵斥,难掩失望,“那你也不该哄骗吾亲手杀了他们!”
“他们该死!”
这逆徒比祂更加动气,“妨了我与师尊的亲热,还离间我与师尊的信任,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让师尊的眼里只有我!只让他们普通去死,都是我怜师尊的不忍心,给他们一个痛快!”
“你——”
祂有些惊骇。
怎、怎么就疯魔到了这地步?
征圣帝君初初觉醒,两世的记忆并不能很好融合在一起,对阴萝是熟悉又陌生,但她往前走一步,如同虎狼狩猎,祂心宫一颤,又是一枚消恩钉射了出去。
而她仿若不知疼痛,再度拔腿。
“其三,师尊处处宽待众生,徒儿嫉妒得癫狂,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师尊修无情神道,此后众生不过眼,只有徒儿侍奉在侧!”
征圣帝君:“……”
祂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两世的祂都被这一番狂言冲击得不轻,祂指间挟着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