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孩子大了,有心事也是常事,所以想着让你自个待两日。你父王想来看你,也被我拦下了。”
魏子渊眉眼轻动,眼中愧疚溢满:“母后……”他低头,“是我错了,让父王母后忧心了。”
王后摇摇头:“傻孩子,说什么傻话,都是一家人。前儿大周送来贺礼,你父王让
我带过来,你看着,挑喜欢的留下。”
……大周,沈砚。
魏子渊双拳捏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王后并未察觉到魏子渊的异样,只笑着道:“说起来,这回还是多亏了大周皇帝。”
魏子渊猛地扬起头:“……什么?”
王后抿唇:“你父王说,大周送来的贺礼,还有火统图。若是真能做出来,我们日后的官船,都不必担心遇上海匪了。”
窗外日光高照,徐徐光影透过窗纱,魏子渊怔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眼前灰蒙蒙,只依稀望见王后的双唇一张一合。他听不见王后的声音,也看不清她在做什么,耳边只余下岳栩那夜的警告——
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原来是这个意思。大周强盛,沈砚不单能决定一个弗洛安三公主的生死,便是这弗洛安上下……
魏子渊哑声,低低笑开两三声,唇角苦涩。
若是孑然一人,他自然不怕沈砚。可如今他有了家,有了家人,还有……弗洛安的百姓。
魏子渊不可能对家人的安危视若无睹,也不可能让百姓生于水火之中。
他抱住双膝,眼角泛红。
王后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她捏着丝帕,小心翼翼为魏子渊拭去泪角,王后试探道,“可是因着……宋姑娘?”
魏子渊嘴角下压,摇摇头。
王后心知肚明,抚着魏子渊肩头,温声宽慰:“无妨,大不了母后帮你,那宋姑娘可有什么喜欢的?或是她家里人喜欢什么?你投其所好……”
魏子渊又一次摇摇头:“与她不相干。”
是他自己无用罢了。
……
那夜之后,宋令枝被带出客栈,马车摇摇晃晃,最后在一处别院停下。
青松抚檐,树影斑驳。
白芷小心翼翼捧着漆木茶盘,尚未从茶房走出,忽的,一道阴影落下。
岳栩高大身影挡在白芷身前,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白姑娘且慢。”
先前这人去兰香坊提糕点,白芷还笑脸相迎,送上自己做的酥酪,想着岳栩念在糕点份上,对宋令枝好一点。
如今瞧着,却是同沈砚是一丘之貉。
她别过脑袋,冷哼一声,越过岳栩朝前走去。
岳栩抬起手臂,目光落在白芷捧着的药汁上,声音冰冷:“这是宋姑娘吃的药?药饵在哪黎?”
白芷气不打一处,瞪大眼睛反唇相讥:“岳统领这是何意,难不成奴婢给姑娘煎药,还会下毒不成?”
岳栩冷声:“公事公办罢了。”
白芷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愤愤甩开人:“这药是二王子送来的,他……”
岳栩:“那更要好好查查了。”
白芷气急,想着左右药汁滚烫,一时半会宋令枝也吃不了,她拽着岳栩行至茶炉前:“好好瞧着,都在这里了。”
药饵倒出,摊开
在案上,抛开常见的草药不提,岳栩忽的拿银铫子挑起一物,他双眉拢紧:“这是何物?”
白芷面色冷淡:“玉寒草,二王子送来的,说是只有弗洛安才有。”
她不耐烦,“岳统领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奴婢就先走了,姑娘那还等着吃药呢。”
岳栩轻“嗯”了一声,小心将玉寒草拿巾帕裹住,后又往自己屋子走去。
他手上有一本本草药书,寻常不易见的草药,在那上面都能查到。
端着漆木茶盘踏上暖阁,白芷忍不住心底这口气,又怕宋令枝终日忧思,于身子无益。
她高扬下巴,学着岳栩目中无人的样子,有声有色同宋令枝演了一遍。
青缎引枕依靠在身后,宋令枝身子懒洋洋,乏得厉害。
白芷说完片刻,她方懒懒抬起沉重眼皮:“日后遇上她,不必同他理论便是,气坏身子不值得。”
白芷抿唇不甘心:“奴婢只是为姑娘不值。”
她想不通,明明宋令枝都逃到弗洛安了,怎么还能被沈砚找到。
以前沈砚是三殿下,他们尚且手无缚鸡之力,如今他是一国之君,他们更是无能为力。对上沈砚,他们和以卵击石无异。
白芷忧心不已,垂目凝望宋令枝,心中思绪万千。
自搬来别院后,宋令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恍惚间好似又回到离京前的那些时日。
只那时宋令枝身子疲乏无力,是魏子渊托红玉在糕点下的药,如今却是实打实的身子虚弱。
白芷眼圈发红,知晓心病难医,只能强颜欢笑,拣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