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缘分是什么?”
魏子渊双眉紧皱。
苏老爷子哈哈大笑,扬手催促魏子渊出门:“小魏,凡事随心,若是事事刨根问底,长此以往,只会郁结于心。我知苏芷那小丫头片子心悦你……”
魏子渊猛地扬起脑袋,琥珀眼睛如猎犬警惕。
苏老爷子笑得更欢:“放心,我可不是那等挟恩图报之人。我若想招你做孙婿,何至于等到今日?”
苏老爷子一双精明眼睛泛着亮光,隔着日影细细打量魏子渊,“且你这人,并非池中物。苏芷若是同你在一起……”
苏老爷子摇摇头,轻叹数声。
“我苏家虽非那等大富大贵之家,护一个孙女一世安康却也绰绰有余,没道理让她跟在人身后跑,受尽委屈。”
余晖散尽,魏子渊紧拢的双眉迟迟未见舒展。
短暂沉默后,魏子渊拱手,朝苏老爷子行了一礼,福身告退。
……
……
自那日被带回明懿山庄后,宋令枝再未见到沈砚。
或是因着这个缘故,又或是知晓放榜在即,宋令枝近日瞧着,气色倒是好上不少。
早间下了几滴雨,今早起身,天青色的雨幕灰蒙蒙的,不见半点天光。
雨声淅沥,晶莹雨珠自檐角下滚落,宋令枝拣了绣墩倚在檐下矮榻,仰首往天边小雨。
如凝脂的小手撑在雨中,不多时,已接了一抔剔透雨珠。
她轻轻弯唇。
白芷瞧见,眉眼染上笑意。
若是往日在宋府,她定是要阻拦一二。只宋令枝这些时日时常郁郁寡欢,难得展露笑颜,她自是不曾扫兴。
月洞门前,一人撑着油纸伞,身后跟着好几个奴仆婆子,两人抬着一漆木箱子,浩浩荡荡,自游廊穿过。
为首的正是秋雁。
宋令枝眼尖瞧见,忙忙唤人上来:“可是祖母来信了?这两日京中放榜,贺哥哥考得如何?”
秋雁挽唇轻笑:“贺公子考得如何奴婢并不知。”
她抬手往身后一指,“这些是老夫人送来的,这些是老爷从海上带回来的,说是送给姑娘解解闷。”
许是怕宋令枝在山上待得无趣,宋老夫人时不时唤人前来送东西,前日还特地打发人送来香薷饮解暑汤,说这个解暑溽之气最好。
油纸伞自有小丫鬟接去,秋雁端来一个十锦攒盒,里面装的都是当下时兴的糕点:“这些也是老夫人打发人送来的,都是用的新鲜莲子做的。”
宋令枝意兴阑珊,只让白芷和秋雁分着吃便是。
雨雾连绵,院中残花落瓣飘零,清寒透幕。
宋令枝自小丫鬟手中接过油纸伞,欲起身往外走走。
白芷赶忙放下十锦攒盒,想跟着一同前往。
宋令枝伸手挡了下:“你在这待着便是,我想一个人走走。”
她如今走动之处,不过也只是这一院子罢了。
白芷闻言作罢,讪讪坐下,终忍不住,多嘴几句:“这雨也不知何时才停,姑娘切莫走远了,淋湿了可不是闹着顽的。”
宋令枝点点头。
雨霖脉脉,萧瑟冷清。
园中悄然无声,只余雨声绕梁。
青石板路上漫着浅浅的雨珠,宋令枝一身秋香色织金锦牡丹花纹锦衣,穿花拂柳。
不知怎的,她近来总是心绪不宁,昨夜做梦,梦中之人,竟是许久未见的贺鸣。
梦里少年郎翩翩,一举高中。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满楼红袖招。(*出自唐代韦庄的《菩萨蛮·如今却忆江南乐》)
府上大摆筵席三日三夜,梦里没有沈砚,她还是躲在祖母怀里撒娇的小姑娘,闹着说礼花吓着自己,要祖母替自己捂住双耳。
许是梦中一切过于美好,宋令枝总不愿醒来。今早白芷连唤了她好几回,宋令枝才悠悠睁眼。
佛堂近在咫尺,藏香袅袅,梵音缭绕。
佛前拜佛锦褥铺陈,宋令枝款步提裙?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拈香,在佛前拜了三拜。
前世因着照看贺夫人,后来又因养父叨扰,贺鸣连着好些年没赶上春闱。
好容易考中状元,又因宋府被贬蛮夷之地。
十年寒窗,何其辛苦。
宋令枝不求其他,只求贺鸣能达成夙愿。
雨声聒噪,出了佛堂,宋令枝无意踩上水坑,罗袜尽湿,冷意漫入足尖。
无奈之下,宋令枝只得先一步折返回屋子。
廊檐下悬着金丝藤红漆竹帘,树影摇曳,遥遥望着,秋雁和白芷还在廊檐下。
伴着水声,二人窃窃私语也随之传来。
白芷横眉立目:“你胆子也忒大了,这也能拦下的?”
秋雁无可奈何:“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她嗓音哽咽,“白芷姐姐,姑娘如今这般你也瞧见了,倘若她有个好歹,你我二人,可如何是好?”
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