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班呈犄角之势围住了暴民最后负隅顽抗的塔楼,1班正对,2班偏右,3班偏左。虽然说留下了一面,但半空中的无人机始终在传输画面,对面到底从这边逃了多少人,怎么逃的一清二楚。
“让他们逃,留几个田鼠崽子回去下崽。”对于要不要派人远远跟踪上这群逃跑的暴民以顺藤摸瓜找到巢穴的提议,许博然倒是表现颇是“大度”,直接挥挥手说算了。
听到排长这话,沈如松看到邓丰嘴角往下撇了撇,他转了转眼珠子,歪过身靠过去碰了下浑身浴血的邓丰,点点下巴问道:
“没事不?”
邓丰像是倚靠在一堵砖墙上,但实际上并没有,他只是微微倾斜过身子卸掉了点装备重量,毕竟加了工兵背包容易搞得肩膀不舒服,像他这样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兵,只要没确定战斗结束,绝不会松懈一刻,鬼知道会不会半截冲出来一个敌人,然后因为倚靠着来不及起身,被反手一枪毙了?
别这时候偷懒。
邓丰瞥了眼沈如松,瓮声瓮气回到:“不是我的血。”
“不是就好。”沈如松应道,随后扫了圈2班各个,虽说有不少中枪的,但覆盖了全身正面的防弹衣、防弹插板非常给力,子弹打不透,最多是被动能撞个跟头淤青下而已。
“班长,你肩头!”
与徐胜男对视时,她四处警惕的眼神顿时聚焦到沈如松流血不止的左肩,小声惊呼道。
“啊这个?”经人这么一提,沈如松这才感到左肩传来不绝如缕的疼痛,低头一看,鲜血已经濡湿了大半个左胸,刚才激战时不觉得,现在提到了想到了,动动便感到撕裂般的剧痛。
徐胜男矮身小跑过来,不由分说便要给沈如松止痛针,但沈如松知道这里面成分,到底用多了容易上瘾,便摆手拒绝,示意自己能扛。
那之后就是自找苦吃了,徐胜男拿出医疗包,拔掉沈如松肩头上的连肩护带,然后剪开军服口子,处在废墟屋檐下,光线不是太足,贸然跑到街道中心属于欠枪子吃了,于是徐胜男反手从手边同伴的背包里抽出手电筒,这样免得回头去找,但凡战场上拿装备,一定是就近原则,能不回头就不回头。
嘴里咬着电筒,徐胜男检查过沈如松肩头的刀伤,皱眉含混道:“刀伤……深……清创。”
沈如松瞟了眼周遭动静,见四周都把控住,陈、赵两人和几个老兵在和排长讨论最终进攻方案,心下微定,便不再一直双手持枪,腾出手给拿住电筒。
“穿刺伤,很深,伤到小动脉了创面蛮大,要清创。”徐胜男抬头看着沈如松,她的圆脸蛋沾满硝烟,看不出一丝原本的清丽,木屑、飞灰、石粉混着枪油给她抹成了花脸。
“不打针?来个口服吩坦尼?”
“搞就是了。”
“你说的啊。”徐胜男不再多话,拿出战地手术工具,先洒了些止血粉,这一下子弄得沈如松鼻息突然加重,反手一拳狠狠砸在膝头上。
徐胜男不为所动,手纹丝不抖,她用牵开器固定住伤口,然后拿探查伤口内部是否有感染部位,距离沈如松受伤过去可能有七八分钟,如果刀口有毒,这时候已经能看出端倪了。
徐胜男确定刀口没毒,她抬眼看了
“咬住!憋充好汉!后面剔肉/缝针了!”
沈如松依话咬住她的军帽,口水当即沾湿了带有她头发味道的帆布,随后,刻骨钻心的痛苦一波波袭来,那是徐胜男在剪除伤口冗余碎肉,还要挑出伤口里的细微杂屑,不然肩头感染化脓,弄不好人就完蛋了。
有听说截肢截肩膀的吗?
沈如松“嘶嘶嘶”地倒吸凉气,他双眼时而瞪地老大,时而紧闭,面庞表情狰狞无比,旁边的2班众人看得是鸦雀无声,心跟着揪起。
“马上,马上了啊。”徐胜男低声安慰着,手飞快地穿针引线,给肩头伤口缝了大约十二三针才闭拢上,如果是伤在了头皮、四肢还能用订皮机订上,可沈如松伤的偏偏是肩头,硬订会把多余的皮肤一块订上去,就只能手工缝。
剪掉线头,徐胜男长出一口气,汗珠子顺着她下巴落到地上,她说道:“行了,哎,慢点。”
沈如松拍拍这个比他小三岁的姑娘的脑袋,他一边拉上军服再裹上护肩带,问道:“小荣伤哪里了。”
“他啊,走运,打到浮肋右边,贯穿伤,子弹出去了,出了点血。”
“没事就好。”沈如松闷哼了一声站起来,目光威严地扫视过众人,“啪”地一记重拍80式拉机柄,他这是开关保险,向大伙表示,他们的班长好得很!龙精虎猛着!
就在沈如松缝伤口的空当,许博然和手底下两个班长也商议完了进攻计划。具体来说就是集中2班3班的壮小伙,把防弹插板以及工兵背包分给他们,拆卡车门当护盾,顶到塔楼下爆破塔基,其他人警戒。等到塔炸了,这群老鼠自然就要逃了,周围是复兴军枪指着,是杀是剐就看心情了。
“记得留几个,老子要审讯审讯。”许博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