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松双手交叠着靠在战壕上,望着七八百米外的人皮狼巢穴,这个建筑仍在燃烧着,这栋最漆黑最危险的建筑反而是延齐废墟里少数的亮色之一。
几只苍蝇飞过沈如松眼前,他摸着仿佛能渗出油来的土地,心下无感。
炊事车来了,这次的晚饭比寻常战地餐更丰富,大家吃的畅快极了,俞有安剔着牙说从军就是这点好,饿着谁都不会饿着他们,有肉有酒都是他们先喝。
沈如松心情不咋地,和班里人随便聊了两句,就在帐篷边坐着,虽然听过很多轮炮弹开火声,但下一次炮声还是火惊他那么一瞬。
一千米距离转瞬即逝,炮弹炸开,夜间焰火几分瑰丽,士兵们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着免费的烟花,大喊着“送给你们的!好好享受吧!”
把钢铁和火药倾泻在自家土地上,有什么格外享受的?
“你想什么呢?”身旁传来句女声,沈如松不回头也知道陈潇湘来了,他下意识往旁边坐了坐。
“想这次行动一天能不能打完。”
陈潇湘拨了拨短发,抱着膝盖,脚轻轻跺着地,她望着天,说道:“一天不够,这是大型巢穴,上次打死了两百头,里面还会有四百头,一个白天占领主体部分,夜间要防住邻近区域畸形种反攻,我觉得,三天吧。”
“三天……三天。”沈如松念道。
陈潇湘奇怪地看了眼沈如松,纳闷道:“怎么了你这是,别是打坏了吧?”
“得了吧。”沈如松拍拍土站起来,回道:“只是有点想家。”
沈如松回头看着就这么坐在泥地上的陈潇湘,扶着帐篷杆看着每小时都要挨两轮炮的“万禾”,说道:“哎,我倒没问你你家里怎么个事?”
“我家有什么可说的?”陈潇湘也跟着起来,背着手跨步站着。
“我又没个会读书的妹妹,我那傻瓜弟弟是基建兵,在龙-7那边修地下城,那边挺好的,就是抱怨吃的糙。”
陈潇湘回忆起过去的时光,感慨道:“我爸我妈因为十二岁预备志愿兵的事打了一架,我妈不让我报,觉得女孩子还是拼一下,考不上龙大,去女子师范也好,我一直觉得男人能干的我有什么不能干的?扛枪打仗,什么年代了,我在步二的时候,老娘洗澡都懒得拉帘子,反正看了就看了,正好我第二天还能额外揍个人。”
沈如松听的大为汗颜,心说您确实挺彪的。
趁着炮弹尾焰,沈如松瞅了眼她侧脸,目光不免往下飘了飘,心说:见鬼,看你能有什么额外兴奋的,还不如找个胖子摸两把算了。
陈潇湘感叹了半天,临走前踹了沈如松一脚,骂道:“他妈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见得多了!”
莫名其妙挨了一脚,沈如松瞪大了眼睛,回敬道:“你他妈又不是我肚子里蛔虫!”
“我就是!”远远飞来一句砸在沈如松头上。
次日拂晓,第一抹日光尚未越过地平线,阵地便沸腾了起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班排长们步话机里不停传来就绪报告。在狙击手的诱敌反光镜倒影里,人影恍惚。
第一波次进攻的四个排在交通壕内列队,士兵们互相给彼此的脸上涂抹油彩、整理防暴衣后的填充护垫,尽可能往胸挂里再插一支长柄手榴弹。少许猎兵精锐配装了外骨骼,肃立在热机完毕的步战车旁,这些装甲猎兵会随着战车撕开防线,打破缺口,坚持到后续支援进入。每个战斗工兵腰后都挂着防毒面具筒与额外的发烟剂、弹药盒,因为在步兵进入前,他们必须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阵地边缘,几名披覆着迷彩网的侦察兵已经抵达人皮狼巢穴边,他们要为进攻前的炮击提供校准诸元。
夏小源上尉看了看腕表,现在是早间5时42分,马上日出了,他望了眼阴郁而快速转晴的天空,偏转视线,在东边,隆隆炮火炸出的云幕掩住半块天穹。..
“轰!”
表壳上的土粒被震下,炮击,迫击炮展开速射,步战车开始轰击,远程炮火开始覆盖。
地动山摇。
瞬息间,制退器逸散出的废气笼罩了“酒泉区”,在呛人的火药味中,步兵们握着枪,微微压着身子,在战车后排成队,但他们这次的等待的时间更久,他们望到巢穴火光连闪,只得承受,无力还击,一如既往。
沈如松压着头盔,身在水冷护甲里,他握着长枪,微微抬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