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啧了一声,“不知道,但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该下的药也不能不下!” 崔凝差点忘了,这位可是一言不合能在圣上面前撒泼打滚的浑人。 “我母亲在里面,您最好保证药不会伤害身体,否则……哼哼!”崔凝把匕首塞回原处,伸手,“解药!” “我事先服了药,就没带。”陈智心想本就为了弄晕所有人,谁会带解药啊!但他见崔凝似乎在暴怒边缘,只好小心解释,“你捂住口鼻便是,此药有个特点,人若没有察觉很容易中招,但若刻意保持清醒对抗药性,就不会那么快晕过去。” “若是圣上追究起来,可别指望我替您说好话。”崔凝看了青心一眼,目光又移到陈智身上。 陈智立刻保证,“我绝不再碰她一下!” 崔凝点头,匆匆推门出去。 陈智探出脑袋,小声道,“真的不会伤人。” 崔凝没理会他,飞快往花房跑去,快进门时掏出帕子掩住口鼻。 方才听见惊叫,她还以为会大乱,没想到花房里虽有不少人晕倒,但剩下的人除了看起来十分亢奋,仿佛对眼前一切都视而不见,并没有人惊慌。 崔凝先找到凌氏,发现她只是伏在桌上睡着,微微松了口气。 “阿凝,你怎么才回来啊!”李逸逸笑眯眯的过来拉住她。 “你……”崔凝见她两颊红扑扑,目光亮的不正常,看起来像喝酒上了头,便试探着问,“刚才谁在叫?” “啊,是……我忘了。”李逸逸迷茫了一瞬,接着便将问题抛之脑后,兴奋的拽着她,“咱们去看牡丹吧!” 崔凝捂着口鼻的手被她抓痛,稍微松了一下,一股清冽花香伴着暖融融的气息涌来,立刻便令她想打哈欠。 意识到屋里可能已经聚满了迷药,崔凝便猜想方才可能是裴煦她们回来时发现屋内的异常,但因药量过大,几个人很快便都失去了意识。 崔凝只能死死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抓住李逸逸把她往外拉。但方到门口,崔凝犹豫了一下,松开她,“逸逸,你先在这里玩,我去找青心。” 李逸逸乖乖松手,居然还能如常嘱咐,“那你快去快回啊。”.. “好。”崔凝道。 她刚才只想着池塘里药性比屋里要轻的多,便一心只想把人带离此地,却忘了她肯定要去找人来解决此事,没办法看顾李逸逸,外面有池塘还又冷,若是出去乱跑很容易出事,还不如呆在屋里妥当。 崔凝返回东圊,正撞见陈智鬼鬼祟祟的往园内去。 “站住!”崔凝翻出游廊,“你到底下了多少迷药?!” 陈智僵了一下,十分心虚的辩解,“也没多少。” “你别去探……” “不行!我三日前上门要人,但公主府拒不承认抓了我弟弟,我没有证据,就算告到圣上跟前也没法子,万一把她逼得狗急跳墙,对我弟弟不利可如何是好!” 崔凝吐出一口气,“你确保公主府所有人都晕过去了?” “那……倒不能。”他的药只下了三个地方,虽然药量足足的,但距离远些的根本不会受到影响。 “我替你去查,你现在就回去把解药拿来。今日半个朝堂的内眷都在,你确定要不管不顾?”崔凝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令弟……” 陈智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却是格外在乎弟弟,“好好好,我马上就去。” “令弟名讳是……” “陈愚。”陈智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但他并不愚笨,反而极聪明。” “知道了。”你弟弟长得又好又聪明,没有一处不好!崔凝气到不能再气,反而平静下来,“两刻之后,还在这里。” “这……”陈智倒也不是一定要回住处才能拿到解药,随便找个医馆就可以自己配,但两刻还是有些紧迫。 崔凝道,“今日宴请都是女眷,所以护卫大都在外围,算是你侥幸,但时间长了还是容易暴露。想想令弟!” 陈智立刻道,“我两刻以内一定回来!” 两人约定好,便开始分头行动。 崔凝回头看了一眼,见陈智像只猴子似的,稍一借力便轻轻巧巧的便越过高墙,比她这个习武之人还要利落,怪不得满院的护卫都没有发现他。 后院的守卫一定更严,崔凝不觉得凭自己的本事能避过所有人,所以只能返回花房,从宜安公主头上摘下最显眼的一根簪子做信物,也不做什么伪装,直接往后院去。 她打算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去查,回来给众人解了药之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做并非掩耳盗铃,而是为了瞒着宴会上除了宜安公主外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