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嗓子又尖又细,简直就像是用指甲在刮黑板,让人汗毛倒竖,浑身上下的不自在。
回头一看,只见县衙门口浩浩荡荡走进一帮人。
中间众星拱月般捧出一位老太监,年纪有五六十岁,走起路来一步三晃,感觉都能被风吹倒。
正是京城来的王公公!
别看这老太监身体虚成这样,在京城可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此人从小随当今圣上长大,关系密切,即便到现在还是十分受宠。
因为唯利是图,和奸党早就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清流一党没有不恨他的!
王维虽然身居高位,但是见到这位王公公却也只能赔着小心,都知道此人睚眦必报,经常到圣上面前告刁状!
“原来是王公公,王维在此有礼了。”
王公公哼了一声,说道:“王侍郎,你好大的官威啊!李阳招你惹你了?要如此严查苛求?”
“我也不瞒你,左丞相在皇上面前有了提议,说要在大周选拔年轻俊才,李阳就是其中之一!”
王维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紧赶慢赶,还是被奸党插了手!
有这个王公公在县城,自己想要找出纰漏,将李阳这次的功劳相抵,只怕是难了。
看起来只有走预备好的下策,那就是私底下和李阳接头,吏部尚书林轩写的亲笔信做个交接!
这王公公毕竟是年纪大了,说了几句话就觉得困倦,早早去驿馆休息。
李阳心中有气,也已经回了家,只剩下王维却没有睡,还把黄炳文叫了过来。
“黄县令,你找个认识路的,我要去李阳家里查看,看看凭着他的俸禄,家中是否有贪腐之嫌,快去办!”
黄炳文生怕李阳吃了亏,便解释道:“王大人,李阳可是做生意的,家中有钱并不稀奇呀。”
“这县里的松月楼就是他开的,还做一些其他门类的生意,人家不靠这点俸禄过活呀。”
“混账!”王维猛力一拍桌子,“让你去找人就去找,哪那么多废话!”
黄炳文心里骂着街,也只能把值夜班的马六叫来,给王维当向导。
没过多长时间,这一行人就来到了李阳家门口,王维打发掉马六,当即就拍打起门环来。
李阳刚回到家没多长时间,听到外面有人打门,而且声音急促。
能猜测得到,来人必定是惊诧的那个吏部侍郎,没想到如此咄咄逼人,竟然堵到家门口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阳稳稳当当穿好衣服,让妻子莫要惊慌,自己出来开门。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要看看你的住处,瞧瞧有没有贪腐恶行,也好据实上报吏部!”
王维大咧咧地说着,迈步已经走进了门,让自己那些随从在外面守着。
可是进了院,关了门,脸上的神情便为之一变!
“李阳,切莫高声,你岳父送来一封亲笔信,阅后即焚,快随我进屋!”
就这几句话,李阳立刻明白过来,这个王维此行别有深意!
进门把这书信看完,这才明白朝堂上的派系斗争有多么复杂,当真是波谲云诡,一团乱麻呀!
“李阳,你在县里的功绩林大人都知道,而且甚是欣慰,一心想要提拔你,可是时局不允许呀!”
“大周被北方匈奴占据那燕云十六州,修文帝被蛮族掠走,扣在草原当做人质,已经有五年了。”
“你父亲立主收复失地,迎回修文帝,结果被当今圣上罢官免职,真要是提拔了你,只怕皇上心里的旧病复发呀!”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阳已经完全明白了。
这大周王朝类似于南宋,自己的父亲类似于岳飞!
要是收复失地,迎回修文帝,那当今圣上的处境就极为尴尬,这皇位到底谁做也难以取舍!
怨不得王维来了横挑鼻子竖挑眼,自己要是被提拔,清流一党肯定被皇上猜疑嫉恨呀!
“李阳,你现在只能韬光养晦,官不可能升得太快,每一个职位升迁都要脚踏实地,有足够的功劳方可!”
“如此缓缓升迁,又有足够的功绩,就是皇上注意到了,从情理上来说也不会有所猜疑。”
说实话,李阳心里也是颇为窝火!
凭自己的本事,早就应该飞黄腾达,施展抱负!
结果就因为有这么个吏部尚书的老丈人,反倒要压下来办理,猴年马月能真正地手握权柄啊!
王维又小声说道:“这王公公明着要提拔年轻俊才,实际上是想把你架在火上烤!”
“真要是连升三级,奸党便会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说你德不配位,全是靠老丈人才升的官,到那时就全完了!”
“记住,这个王公公狡猾异常,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
王维生怕自己的行踪被人怀疑,说完这几句话,便匆匆告辞而去。
李阳静静地坐在房中,不停地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