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白日阳光直射,气温很高,夜里寒风瑟瑟,又将人冻得手脚冰凉。柳云湘他们还好,但白姨到底年纪大了,走两个时辰便要停下来歇一歇。
翌日午后,太阳如烈火一般炙烤着这片沙漠,这时又有风沙起,热浪席卷着砂砾打在人身上脸上,剐皮一般疼。
柳云湘仔细用头巾盖住脸,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走出这片沙漠,赶紧洗个澡。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汗水一遍一遍冲刷着,沙土就一层一层的黏在身上,衣服都有味儿了。
她又望了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沙漠,正想说找个能挡太阳的地儿休息一下,在她前面的白姨突然从骆驼上摔下来,继而滚下了沙丘。
三人惊了一跳,忙跳下骆驼,朝着沙丘滑下去。
一路滑到底儿,而白姨趴在干裂,显然是缺水了。
“我上去拿水囊!”冯铮道。
他正要往上爬,却见远处一队骆驼朝这边过来了,再仔细看,那些人穿着官服,分明是云侯梁实一行人。冯铮忙唤了柳云湘一声,当下只能先躲在沙丘
柳云湘皱眉,他们早梁实出发,但因路上耽搁,这么快就被他们追上了。
梁实一行人走了过去,有官兵看到他们在
“冯铮,快去拿水囊吧。”柳云湘吩咐冯铮道。
冯铮点点头,四脚并用的沿着沙丘往上爬,而这时一官兵竟去而复返,看了一眼冯铮,接着竟将骆驼上挂的水囊袋子割断,拿走了两袋水。
“官爷,不可啊!”冯铮急道。
官兵拍了拍腰上的刀,“我等随云侯去西越有公务,借你们两袋水,日后再还就是。别不识好歹,不然剩下那两袋也拿走你们的!”
说罢,那官兵拿着两袋水就走了。
冯铮咬了咬牙,若不是因为不能暴露自家主子的行踪,他一准儿揍得这狗东西满地找牙。
柳云湘自也看到了,好在冯铮没有冲动,拿了一袋水下来。
白姨是真的缺水了,一口气竟喝了半袋。
等她又缓了一会儿,三人才带着她爬上去。
“我本想着省点水,口渴了也坚持着,不想倒惹出了麻烦。”白姨愧疚不已,连连道歉。
柳云湘安慰她道:“没事的,咱们再想办法。”
子衿皱眉,“可还有两天两夜的路,咱们只剩这么点水了,难道回头?”
冯铮摇头,“回头也要走两日,这点水也坚持不到。”
“我们再往前走一段,天黑之前找个能躲避风沙的地方,先休息一晚再想办法。”柳云湘道。
这片沙漠中有个绿洲,她送八姑娘出嫁的时候去过,但要过去的话,也需得一日的功夫,而且沙漠中很难辨别方向,万一迷路……
柳云湘甩甩头,今晚再好好想想吧。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大段路,直到天色暗下来,他们才在一处沟壑出停下休息。
白姨体弱,躺下以后,很快就睡过去了。柳云湘和冯铮二人商议要不要去那片绿洲,这个决定多少也是冒险的。
正在三人纠结的时候,一队走镖的经过,见这处好休息,便也停了下来。领头的应该是镖头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下半张脸都是胡渣,但笑起来十分和气。
他走过来,跟柳云湘他们打招呼,说是从扬州出发去西越,这一趟镖送的是云锦。
柳云湘眼睛一亮,“送的是哪家的云锦?”
“扬州灵云织锦坊的。”那镖头嘿嘿一笑,“灵云这个招牌,你们听说过吧,哎哟,这可厉害了。灵云当家的可是……”
说到这儿,镖头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便抬手指了指上面,“总归是个厉害人物。”
柳云湘笑了笑,拿出他们的通关文牒给那镖头上。
镖头仔细一看,喜道:“原来你们是灵云的伙计啊!”
柳云湘点头,“我们是盛京玉器坊的,这次去西越是谈一宗大生意。”
“灵云的玉器坊也是天下闻名呢。”
见这镖头是个豁达热情的人,柳云湘便将刚才的遭遇跟他说了。
那镖头听后,十分气愤:“枉他们是朝廷官员,不说保护百姓,竟无耻到抢百姓的水,在沙漠中水就是命,他们这是想害人啊!”
柳云湘叹气,“如此,我们却也不敢说什么。”
镖头看他们三女一男,还有一老妇人病恹恹的,当下转身回了商队那边,不多一会儿拿着两大袋水囊过来了。
“多谢这位大哥,我们只要一袋就行。”柳云湘忙道。
镖头二话不说推给了她,“我们常在这片沙漠走镖,有经验了,别的带不带无所谓,水一定要充足。若是碰到咱大荣人,他们水不够了,我们就匀他们一些。”
柳云湘听闻这话,这才接住那两个水囊。她要付银子,但被镖头推回去了。
“出门在外,咱们自己人帮自己人,那还是必须的,应当应分的!”
柳云湘点头,“大哥这话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