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王府后院柴房,严暮透过窗子缝往外看,刚他看了,门那边守卫很多,但窗子这边却没有,等到天黑,他们可以从这边逃走。
正这样想着,几个侍卫过来,竟用木板给窗子封了起来。
严暮无语的叹了口气,回头看拓跋霏儿,她正宽解眉头紧锁的拓跋思齐。
“二哥放心,明月姐姐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严暮想翻白眼,“刚从你没听到?她被她那个父亲也关起来了,自己都救不了自己,还救我们?”
拓跋霏儿想起西南王那凶巴巴的模样,小小咽了一口口水,“西南王到底是明月姐姐的父亲,关一两日小小惩戒一下就好了,不会关太久的,对吧?”
严暮挑眉,“你说呢?”
“啊,那我们岂不是害了明月姐姐。”拓跋霏儿懊恼道。
“我们真是出了狼窝又进虎穴,你那脑子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找司空明月帮忙。那司空明月也不知怎么想的,明知道自己不做主,还非要我们跟她来红叶城。”严暮说着摇头。
“明月姐姐也是一片好心。”
“呵,那谢她一片好心了。”
严暮在地上坐下,再看拓跋思齐,他一脸担忧之色,显然不是担忧他们自己的处境,而是担忧司空明月。
“放心吧,西南王还是疼女儿的,将她关起来,不过是做做样子。”
拓跋思齐摇头,“西南十二部落的风俗,女子地位是很低的,即便是郡主,犯了一点小错,也要重重的惩罚。”
“什么惩罚?”
“走鞭。”
西南王府前院,西南王站在前面,其他部落首领分立两边。
司空青云来报,说是朝廷已经开始朝守安镇方向调集重兵了,听到这话,其他部落首领纷纷摇头叹气。
“王上,明月郡主这次给咱西南惹下大麻烦了。”
“是啊,她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待在家里,居然敢去劫狱,难怪朝廷发这么大火。”
“咱们与朝廷虽时有小冲突,但也算相安无事,若因此引发大规模冲突,那将有无数族人因此丧命。”
部落首领们你一言我一语,皆在指着司空明月。
西南王皱了皱眉,道:“朝廷欲将西南十二部落赶去西边荒漠,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的事,明月虽有错,但也不过是给了朝廷一个为难我们西南的借口罢了。再者她救的是代王,代王与我们西南交好,时常接济咱们的百姓,明月救他,也是为义气。”
“王上,话可不能这么说,义气要讲,但也要顾及自身。要我说,到底是女子,目光短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若还嫁不出去,王上还是立一位世子,好生教养吧。”
“是啊,司空青云就不错。”
“我也看好他。”
西南王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侄子,许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司空青云抬头看了一眼,继而谦虚道:“青云愚钝,恐难当大任。明月是王上唯一的女儿,按着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理应由她的夫君来继任十二部落统领。”
“可这明月郡主此次犯了大错,总不能因为是王上的女儿便不追究了吧?”
“王上,你怎么说?”
西南王沉了口气,十二部落并非是拧成一股绳的,而是好几股,他们虽敬他为王上,但并非心服口服,早就开始打小算盘了。
“明月犯了错,本王决不袒护,按着规矩惩罚便是。”
一部落首领,眼睛眯了一下,继而捋着胡子,道:“那就是走鞭之刑了。”
西南王脸绷紧,“那就走鞭吧。”
“走几遍?”
西南王看向这话的人,眼眸猛地一厉,“以你的意思,走几遍?”
西南王人高马大,眼神狠厉,跟匹恶狼似的盯着,那人不由打了个冷颤,“明月郡主是初犯,那就走三……”
“几遍?”西南王又问,那眼神更冷了。
“一、一遍就好。”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袒护了,其他人却也不敢真的跟西南王硬碰硬,便同意了走一遍。
所谓走鞭便是十二部落首领,人手一根皮鞭,这皮鞭是特制的,上面有细小的倒刺,打在身上犹如几百根针刺入血肉。很疼,但不至于流太多血。
受刑者要从那头走过来,经过一位部落首领,便受他一鞭,直至走到西南王跟前,西南王最后打一遍,这就是走了一遍。
这样的打法,即便是身强体壮的大男人,也走不过五遍便会倒下。
司空明月被另个婢女带上来,其实去救拓跋思齐和严暮之前,她就知道自己会受这刑罚。只一遍,定是父亲维护她了。
她看着拿着鞭子的十二部落首领,他们有的看她怜惜,有的看她阴狠,更多是冷漠和轻蔑。
怜惜的是追随她父亲的,阴狠的是反对父亲的,冷漠和轻蔑她的那些则是打从骨子里看不起女子的。
司空明月再看父亲,他垂着眼眸,脸色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