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承天宫外,悲怆的呼声一声一声往外传:“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这声儿会传出宫,传出盛京,传到大荣每个角落。 砚儿被带来了,他也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面对未知总会有恐惧和不安,但在看到柳云湘那一刻,他眼神一下定了。 柳云湘冲儿子点了点头,继而请陆长安和礼部几位官员商议,重新拟定诏书,重新宣诏。 这期间,柳云湘将砚儿拉到承天宫偏殿,用力抱了抱儿子。 “吓到了吧?” 砚儿摇了摇头,但眼下却一下红了,“他们说爹……” “没有!你爹没有死!” “真的?” 柳云湘捧着儿子的脸,笑问:“你不信娘的话?” “信!”秦砚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娘说爹没事,爹一定没事!太好了!” 柳云湘揉了揉儿子还稚嫩的小脸,心里一阵亏欠。他们做父母的本该保护好孩子们,可她和严暮却让孩子们承受了太多本不是他们这个年纪承受的。 她和严暮的路不好走,孩子们跟着他们也是坎坎坷坷。 “砚儿,对不起。” 秦砚不解,“娘为何对砚儿说对不起?” “你爹不在,你得替他扛起皇家这份重担了。” 秦砚摇头,“砚儿长大了,能帮爹和娘了。” 柳云湘又抱了抱儿子,“不过有娘在,我们一起等你爹回来。” “嗯,砚儿听娘的。” 柳云湘怕砚儿会慌会无措,但小家伙不愧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沉稳冷静许多。 再次回到承天宫外,由陆长安宣读新拟的诏书,按着规矩得先追封严暮,然后再另立砚儿,同时封叶遥为太后,陆长安为摄政,共宣读了四份诏书。 确立新君后,然后就是举行国葬事宜,仍有陆长安主持。 国葬结束又是册封大典。等到一切流程走完,已经快入秋了。 陆长安封自己为摄政王,仍旧把持着朝政,柳云湘想垂帘听政,但他总以砚儿还未学好规矩,不宜上朝为由,将朝会搬到了宫外,如此他们被完全架空了。 柳云湘知道急不得,只暗中与一些老臣联系,同时也派人去寻找另一位重要的人物了。 这日午后,秦砚在上书房后的小花园跟陆长安学习仪态,他年纪小拿不住那气势,因此总觉差点什么。陆长安又要求严格,一边一边让他走,如何迈步,如何上台阶,如何坐下,都要体现君王的威慑力。 陆长安日理万机,不能时常教他,今日便是,学到一半,便有事离开了,但临走前交代秦砚继续练习。 不过陆长安一走,秦砚马上就懈怠了。双肩塌下去,腰也弯了,跟提线木偶似的,拖着步子往前走,上台阶时,还不小心绊了一跤。 “扑哧!” 秦砚听到这笑声,转头看是个小太监,见他看过去,他仍笑着。 “你笑什么?”秦砚皱眉问。 小太监约莫十五六岁,机灵的左右看看,见亭子周围没人,便道:“奴才日日见您在这儿走来走去的,这步态一点变化都没有。” “一点变化都没有?”秦砚不信。 “奴才不知道君王仪态该是怎样的,但奴才想应该就是肃平王那样,而非您现在这样。” 这小太监刚进宫不久,大抵听了一些闲言碎语,知道不论是前庭还是后宫都是肃平王说了算,而太后和新君只是个空壳子,因此这话里不觉就有些恭维肃平王,贬低秦砚了。 秦砚眯了眯眼,继而笑道:“是么,那你学学肃平王是怎样走这几步路的,我看像不像。” “奴才可不敢。”那小太监依旧笑嘻嘻道。 “这里有没有其他人,你怕什么。” 小太监又四下瞧了瞧,便真端起身子,学着肃平王的样子,一步稳着一步的学了起来。 秦砚坐在石凳上,看小太监那样,笑得直拍手,“像!太像了!” 小太监显然是少根弦,而且还不懂察言观色,以为秦砚是真的开心,干脆放开了,一边学着陆长安走路一边还学他说话的腔调。 “君王要有君王的威势,但就走路,便与寻常人不同。” “对对,肃平王就是这样说话的。” 小太监被夸的更得意了,突然指向秦砚,压低声音道:“砚儿,本王说的话,你要记住,一个字都不要落下。” 小太监说完,正等着秦砚再次夸他,可却见秦砚笑声戛然而止,脸也慢慢青了下来。 正当小太监不知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声冷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