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遁岭上有一处地火穴口,围着地火穴口周边,已经搭建了十来间竹屋,只有五间有人,其馀都是空着的,刘道然毫不在意,随便指了一间,也不往里住,拉着刘小楼就要问单子上的灵材:「老弟请看,这个……」
刘小楼道:「先不着急,先认识一下先到的那几位……」
刘道然拉住他:「不不不,请刘老弟先为我解惑,否则今夜都睡不安稳了……这个金叶怎麽处理?」
这属于炼器材料的处理问题,星德君留下的那本《千极方》中有对各种材料的分类和处置方法,虽然没有专门对金叶的描述,但有相同的归类。
金叶不常见,大多数人——包括阵法师都没听说过,只有专门的炼器师懂得其中的门道,这是一种容易混淆本性的材料,看着像是金石,但其纹理又与叶脉相同,该以金石之法炼制,还是以草木之法炼制,很多人都不清楚。
刘小楼一经在手,门道全有,当下告知:「按草木之性炼之。」
其实在《千极方》中是有判断诀窍的,遇到这种名称中带两种性质的灵材,以后者为主性炼制。就是这麽很简单的一句话,很多人一辈子都不懂,也没人会教他们,刘小楼当然也不会教刘道然,告诉他「视如草木」,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炼制阵盘当然要以阵法师为主,但阵法师更精于在处理好的灵材上蚀刻阵符,对灵材本身的处理,就显得弱了几分。
实际上,唐诵也请了个好友,是位专门的炼器师,据说是金丹初期修为,过来坐镇指点各种灵材的处置,但这位姓龙的炼器师至今未到,所以只能由各位阵法师先自行揣摩。
将刘道然安置好,刘小楼又回到半山坪,却见竹屋前已经趺坐一人,面相陌生,想来又是应募的阵法师了。
有了刘道然的前例,这回就有经验了,照例是先问了简单的家世来历,了解了修为层次,然后给这位炼气九层的阵法师出题。
「请试言西方阵中,金火木水土之义序。」
这道题同样出自《五符》,却不再是后面深奥的内容了,属于前面的基础,但这位阵法师同样瞠目结舌,无法作答。
于是刘小楼再次以《金简阵要》的内容再问,对方的回答却令他颇为意外,似乎和青竹所讲大相径庭,有心不给他过,但仔细一想,对方的解释还真就能自圆其说,乾脆便也给过,给他安置在了石谷。
连续两次考较成功,让刘小楼信心大增,这回他终于明白了,《五符》这本阵道之书,实在不是拿出来考人的东西,说是难为人还差不多,难怪自己看得懵懵懂懂,不是自己不行,是书太深奥了。
这样一本经书,在他心中地位陡升,别管看不看得懂,先完全背下来再说!
废寝忘食的背了一整夜,背到次日天光见晓,这才完全做到一字不差,连唐诵的批注都倒背如流。
此刻满脑子都是什麽「行五方之道」丶「滋五方之气」丶「五日五曜」丶「五城十二楼」之类,整个人晕晕乎乎,沉浸在经文之中。
伴着初升的朝阳,又有人登山了,管事的引着来人至屋前便告退而去,刘小楼正处于浑浑噩噩之中,下意识就出题考较:「玄水之精何加于阵眼?」
来者凝目望着刘小楼,略加思索,回答:「天盘月正时加半,入土室而暝,月半时存精正白,下入中央戊己之表,而凝之四十九粒。」
刘小楼呆了呆,追问:「中央戊己之中,五行如何分布?」
来者道:「土王,金相,水死,木囚,火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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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非牢笼,又当何解?」
「囚死以替!」
「明白了!替以重生!」刘小楼顿时眼光大亮。
这个回答解释了《五符》中,刘小楼一直想不通的某个问题,甚至关系到他临渊玄石阵的阵眼分布。
刘小楼大有所悟,旋即猛然惊醒:「尊驾何人?」
来者一笑:「考较可过了?」
刘小楼忙道:「过了!过了!尊驾……」
来者道:「四明山刁道一。」
「啊呀!原来是刁前辈,晚辈有眼无珠,还请见谅!」刘小楼连忙起身,恭敬拜倒。
这个刁道一是四明山内门弟子,筑基后期修为,四明山也是阵法大宗,虽然因开价太高而没有被赵家接受,却不反对弟子们以个人名义加入放鹤峰护山大阵的炼制,刁道一便是唐诵请来主持支遁岭地火穴口的阵法师。
刁道一哈哈一笑,不以为忤,问道:「你正在学《阵秘五符经》?」
刘小楼惶恐道:「学的是《五符》。」
刁道一摆了摆手:「《五符》为三百年前旧本,后为平都八阵门删改增修为《阵秘五符经》,其实大抵相同,你从古本学起,其效更佳。你是唐师弟子?」
刘小楼道:「晚辈是苏家女婿,对阵法颇感兴趣,也是来应募阵盘炼制的,只因修为低微,无法单独炼制阵盘,唐师便让晚辈跟在身边传递消息,打打杂务。」
刁道一微笑道:「无妨,修为可以日增,阵法一道却不是易懂的,跟在唐师身边修行,所见所思,比炼制一件阵盘更有进益。」
刘小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