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嘿”了一声,再次举棍,刘小楼于电光火石之间向右翻出丈许,手腕一抖,迷离香筋露出端头,准备拼死反击。
对方见刘小楼逃出,右手腾出来,变化为掌,黑夜之中,就见他单掌隐隐晃动,泛出一团光芒,那光芒好似一只仙鹤,展翅欲飞。
“打你个黑灯瞎火!”
就在这时,忽听吊在网中的左高峰高声叫道:“谭八掌!”
这一声大喝顿时将激烈的斗法打断,刘小楼当即愣住了,凝目看向那人,那人也同样愣住了,斜着跳开三步,身子微微前倾,冲着刘小楼和吊网中的左高峰看来看去。
“是我,左高峰!你打的是刘贤弟,三玄门的刘小楼!”
“哎呀!”那人拍了拍脑门,铁棍撒手,一把扯下蒙面的黑巾,冲过去将吊网放下,口中不停念叨:“得罪得罪,大水冲了龙王庙!”
他一扯下黑巾,刘小楼也看清了,这不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谭八掌么?
说起来,这一面之缘,同样缘于卫鸿卿,此人也是卫鸿卿浪迹天涯的受害者,当日大伙儿在鬼梦崖上曾经一起骂过娘的!
左高峰打吊网中出来,好奇道:“谭老弟,你怎么在这武陵山里?”
谭八掌很不好意思:“原打算出趟远门,路上遇着贼了,盘缠丢得莫名其妙,我就寻思着这山里是个做买卖的好地方,谁曾想头一单就遇着两位兄弟,哎呀,恕罪恕罪!”
说着,又过来向刘小楼赔礼:“贤弟大量,不要计较为兄的冒失了!”
刘小楼只得苦笑:“无妨无妨。”
谭八掌又伸了个大拇哥:“贤弟好身手,为兄毕身修为的一棍,居然被贤弟轻松挡下了,佩服,佩服之至!”
刘小楼现在手腕还在发抖,哪里谈得上“轻松”,但他和谭八掌不熟,不敢露怯,只是云淡风轻道:“谬赞,谬赞!”
左高峰倒是和谭八掌稍微熟悉一些,笑着闲扯了几句,问他准备去哪,谭八掌说他谭家几位表兄在沅陵,有事相招,他要赶去相会。至于是什么事,那是人家家事,左高峰就不好多问了。
但既然谭八掌丢了盘缠,同道之间有通财之义,便取出纹银十两相赠,谭八掌也不客气,纳入怀中。
左高峰道:“山中虫蛇猛兽太多,更有剪径盗贼出没,谭老弟一个人实在不是妥当之法,不如结伴出山?”
谭八掌当即点头:“娘的,这一路贼子太多,能和二位同行,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三人笑嘻嘻结伴,一路翻山越岭,待到次日午时,便出了武陵山地界。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各人去处不同,到此便要分别。这一段武陵山路虽短,相互间却结下了深厚情谊,分别之时依依不舍,互道珍重。
“你我兄弟,于武陵山相见,便是有缘,将来有事,可至半亩峡来寻左某,左某必不敢辞!”
“左兄此言不虚,既是有缘,自有再见之日,到时谭某再与左兄、刘贤弟把酒言欢!”
“小弟多谢两位哥哥,再见之时,不醉不休!”
于是左高峰向东北方向进发,谭八掌往东南而行,刘小楼则踏上了正东的道路,兄弟三人险些洒泪。
刘小楼东行十余里后,开始掉头向南,行了二十里,又复向西,这一通折腾,足足多绕了二、三十里路,不过好赖赶在天黑前抵达了天门山。
天门山主峰有二,各高百丈,两峰峰顶有天然石梁相接,好似一道通天之门,气象极为壮观,故名天门山。
刘小楼也是初临此地,见了这巍峨天门,大感震撼,仰头观望多时,心中暗道:这番鬼斧神工,说是天神所为也无不可,天上当真有仙神么?也不知仙神所居之处,是否便是这般?
一时间,对寻仙修道更加热切了。
在这天门之下,不知从何年起兴起一座坊市,在其中常驻的各宗各派、各大世家有数十之多,更有荆湘大地的各路散修常年往来,售卖灵材、灵花灵草、灵丹妙药、法器法符的店铺应有尽有,那酒铺茶肆、青楼赌坊、客栈马店鳞次栉比,繁华得无以复加。
一座坊市,胜过乌巢镇十倍。
刘小楼行走在热闹的街市上,看看这家、望望那家,当真是眼花缭乱。
戴升高说,他是在天门坊东头的鸿记酒楼遇见的卫鸿卿,这位结义兄弟素来好酒,寻他的地点,当然首选就是鸿记酒楼,嗯,都有个鸿字,就这家没错了。
一路走,一路找,终于在坊市东头发现了鸿记酒楼。
三层高的酒楼相当气派,此时正是傍晚,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酒楼中的伙计高声唱着听不懂的吆喝,托盘的、提壶的、扛酒的,穿梭不停。
顶层客满,刘小楼便选了二层,靠窗的桌子也没了,只寻了个角落里的单桌,点了三个小菜,上齐米饭和酒水,敞着肚子开吃。
鸿记酒楼背景扎实、实力雄厚,菜肴中有十多种灵禽异兽可供选择,但价格贵得离谱,刘小楼没敢点,点的三个小菜都是普通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