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如玉从屏风后出来,就见楚墨匀坐在轮椅上手中还端着一碗姜汤。
“驱驱寒气,如今天凉。”
“我身体好着呢。”她刚说完就连着打了三个喷嚏,这回也不嘴硬了,一口把姜汤干了。
楚墨匀收了碗对她道:“我让人收拾出一间房,你今晚就留在院子里吧,明天衣服干了再回去。”
“正好我还有点困了。”阎如玉也没客气,跟着山武去了客房。
谁料怕什么来什么,睡到半夜的时候就感觉身上一阵发冷,冷的她上下牙直打哆嗦。
楚墨匀的房间就在隔壁,常年领兵作战听力异于常人,稍微有点动静都会警觉。
他隐约听到阎如玉的房间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心里有些不大放心,便过来查看,这一看发现阎如玉的脸色状态很不对。
她卷着被子缩成一团,一张涂黑的小脸儿皱在一起,干涸的唇瓣一张一合说着:“冷,好冷……”
楚墨匀抬手落在她的额头上一摸,掌心下的肌肤滚烫无比。
她,发烧了。
“来人,去叫大夫。”
可能是声音太吵,阎如玉动了动,一双白净的小手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还嘟囔了句:“还好,不能让人看见。”
楚墨匀心里更加奇怪,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容貌藏起来?是害怕嫁给胡山魁吗?
想到她平日里古怪嚣张的小模样,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弧度,又帮她拉了拉被子。
很快,山武将大夫陈为带了过来,一看便知是受凉感染了风寒,开了副药。
楚墨匀亲自把药给她喂下,这一守就是天亮。
阎如玉睁开眼时看到他吓了一跳,一双眼睛瞪得如牛大,震惊地问:“我抢了你的屋子?还占了你的床?”
楚墨匀白她一眼:“你发烧了,还说胡话,我看脑子也是烧糊涂了。”
她双手一掐腰,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怎么可能,老娘可是大阿嚏!阿嚏~”
这一口气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顺着上唇往下淌。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楚墨匀扯过帕子丢她脸上:“擦擦,待会掉嘴里了。”
阎如玉一边擦一边给自己找借口:“一定是你的水有问题,不然我怎么可能会感冒,我身体好着呢。”
“嗯,我那水确实不好,应该先烧开了给你掉。”
“你……”
一串低沉的笑声从楚墨匀的喉咙里发出,那双凤眸望着她,眼瞳里闪着几分妖冶。
阎如玉心想这男人怕不是从哪个勾栏院里出来的头牌小倌吧?实在是太勾人了。
她很想再沉浸一会,奈何喷嚏不饶人。
阎如玉裹了裹衣服问:“有没有纸笔,我得给自己开副方子。”
楚墨匀敲了敲旁边的一个空碗:“你的药已经喝完了,应该担心一下另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脸。”随即丢了面镜子给她。
阎如玉慌乱的拿起来一照,她的脸好好的?
她猛的回过味来怒瞪着一旁的男人:“你耍我?”
不对,镜子!
她惊喜的拿起来一看,手中是一面巴掌大,且是带手柄的铜镜子,镜子的四周还镶嵌了缠枝花边,特别精巧。
“刚做出来的吗?”这可比原来的银镜子照人清晰多了。
楚墨匀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样子,眸底一片温柔:“今早才让人送来的,按照你给的法子做的,想着让你看看合不合格。”
“可太合格了,虽然照比玻璃的差点。”
“玻璃?”楚墨匀一脸的勤奋好学。
“我瞎说的,这已经很不错了,我跟你说,黄铜可以用在各种防腐蚀的地方上,比如水下,锁头等,如果加锡就变成了青铜,可以铸造酒樽、摆件、通鼎、虎符还有钱币……”
说着说着她忽然感觉楚墨匀看她的眼光很不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呵呵,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哈。”她说完一溜烟的往外跑,边跑边喊:“水丘,我的衣服呢。”
山武随后来到楚墨匀身边:“主子,这个女人留不得!”
一个普通匪女,竟然知道冶炼、虎符这些东西,迟早会给他主子招来祸患。
楚墨匀依旧坐在原地,缓慢的摆弄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阎如玉言语惊人,通晓甚多,这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山匪能有的智慧。
可他却摆了摆手:“下去。”
“主子!”
楚墨匀一眼扫去,山武不敢再多言。
阎如玉换了衣服一口气跑到了半山腰,小心脏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缝上,没个把门的,竟然说出来虎符和钱币,这种事情怕是在朝堂上大臣进言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脑袋,她竟然脱口而出。
不过转念一想,楚墨匀的腿还得求着自己呢,他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