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您答应不答应。”
林清安原封不动的将他的话还了回去：“作为修道之人，要学会大爱，懂得付出, 为了天下苍生作出取舍, 进行牺牲,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白胡子老头拒绝：“我这是没有意义的牺牲。”
“怎么会呢。”
林清安语调平静无波：“我愿和您同生共死, 这天下人的性命, 都攥在您手里了。”
老头说不出话来了，扭头看了眼躺在地上装死的林知厌。
接下来怎么办, 心魔誓是万万发不得的。
哪怕他只是一缕……也万万发不得。
装死的林知厌只好起身，她拾起剑, 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了两步, 挥了挥手：“白长老，这本就是我们的责任，怎能推诿到她身上。”
白长老：“可是……”
“不必多言, 区区一个幻阵而已。”
她坚定的摇了摇头, 出剑，如雪的剑气落在阵眼上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林知厌被反噬的又吐了口血, 踉跄后退两步, 连剑都掉在了地上，她虚弱的摇头：“不行, 这阵法太厉害了，我破不掉，怎么办。”
她偏头，求助的看向林清安，发现林清安也正在看着她。
少女目光复杂, 含着一丝诡异。
林知厌：“？”
这是什么表情。
林清安嘴角微微抽搐，特别是当那张和在线乞讨一模一样的脸，浮现出“脆弱”这个神情后，她整个人如同被雷轰了一样。
她想象不到，在线乞讨的脸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现在演的不太像了。”
林知厌满脸茫然：“你在说什么？”
“她绝不会说这样的话。”
林清安捡起地上的剑，掂了掂，闭目，脑海中浮现的是满天风雪里，璃龙随意一瞥中蕴含着的一往无前的凛然杀意。
林清安太熟悉在线乞讨了，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更不会说这种话。
她的语调永远是上扬着的，意气风发，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困住她。
林清安猛的睁眼，识海里的漫天风雪凝成一点，她在林知厌和白胡子老头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注入全身灵气，一剑斩落阵眼。
“砰——”
花苞随着幻境一起碎裂，碾成稀碎的雪花。
幻境被打破，四周的一切逐渐消散，自然也包括手中的剑，林清安握着剑柄的手攥的很紧，猝不及防失去支撑，差点摔在地上。
“在……林知厌只会说，放屁。”
林清安稳了稳身形，字正腔圆，学着在线乞讨的语调。
“这世上，还没我斩不破的阵法。”
.
入目是一片纯白。
白的刺目，林清安下意识闭上双眼，调出板面存了个档，听到“叮”的系统提示音，她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不是幻境，有系统。
林清安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幻境，似乎是以她的想法为主体的。
要是打，她肯定是打不过幻境里的林知厌和白胡子老头的，但他们二人虽百般引诱她“自愿献身”，却从未对她动手。
尤其是第一个，她喜欢钱，幻境里的自己就非常有钱，她想成仙，自己就离成仙一步之遥，成仙的方法也和她不靠谱的想象一模一样。
第二个幻境也是。
所以破除幻境的方法不是那一剑，而是她坚信这是幻境，坚信她能斩碎幻境。
双眼的刺痛逐渐消失。
林清安试探睁眼，满目的纯白如水般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间坐落着间简单的小木屋。
木屋里走出一位女子。
她身形修长，肤色白皙，眸光淡淡，如瀑般的长发被一只竹簪简单挽起。
林清安语气：“您是？”
“我是幻境的主人。”
她嗓音清冷。
“你方才进的幻境是我所造，你现在在的地方，是我闲来无事开辟的一方小世界。”
不懂，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但听起来就好厉害。
林清安努力作出一幅震惊的表情，夸奖道：“您好厉害啊！”
女子斜了她一眼，冷漠道：“虚伪。”
她又“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只说一句话，就被打上“虚伪”，“油腔滑调”标签的林清安：“……”
她只能礼貌微笑，如果不是打不过，早就冲上去暴揍女人一顿了，莫名其妙被拉进去受折磨，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要被说虚伪，油嘴滑舌。
讲话好难听。
她这明明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布下幻境，是为了寻找能破境，传承我心法之人。”
传承？
怪不得幻境那么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