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那声音的刹那,扉间一贯冷静的神情都发生了些微变化。
那猩红的眼眸微微颤动,平静的眼眸中带上了愤怒。
不管是眼前的场景,还是那疑似幻觉让他听到的声音,都不可饶恕!
对于战国时期的他们来说,生命的重量轻飘飘的,很难言说生命的价值。
对于他们这些忍者来说,更是将性命也当作了可以买卖的东西,没有人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他们的每一次任务都是在玩命。
一具具连完整尸骸都无法保存的人是无法回避的现状,忍者的墓碑中大多只有生前的衣物,他们习惯了死亡。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不意味着他们喜欢这样的‘现实’。
午夜梦回,扉间时常会想到自己那还未曾长大的弟弟们,这种矛盾的情感积蓄于每一个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心中。
血液和残肢都是这个时代再寻常不过的东西,有无数人因为战乱而死去,也有无数人因为天灾而闭上眼睛。
可无论是谁,心中都有那么一盏很细小的火烛,燃烧着,承载着他们的所有希望。
眼眶泛起红色,扉间强硬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能够感觉到,这‘幻觉’似乎情绪化会让其越发的明显。
可就在他着舌尖,口腔中都品尝到了鲜血味道的时候,他听到了父亲的喃呢。
“板间……”
不!那是幻觉!
父亲!
扉间在心底呐喊着,可心底也忍不住的出现些许期冀,作为常年和宇智波战斗在第一线的父亲,对于幻觉的抗性自然不弱,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幻觉呢?
还是说,父亲心中对于弟弟他们的愧疚和思念,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的深沉?
他扭过头,看到了一簇青蓝的火焰。
不,似乎不是火焰,但属于一种磷光在燃烧,对方手中的树枝徐徐燃起。
那树枝扉间很熟悉,是他之前几次所见到过的那位山神的树枝。
视线移动,扉间死死的盯着对方。
那熟悉的样貌,让扉间觉得眼眶发酸,心底更是有血在流淌。
是假的!
这是幻觉!
板间,板间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掉了,是我亲手将他埋葬的!
可即便在心底如此的呐喊,扉间依旧没能动手将眼前的一切毁灭,他甚至带着几分眷恋的看着眼前的人。
板间依旧是曾经的模样,脸上带着温和到有些懦弱的笑容,嘴角抿起,显得有些羞涩。
“二哥,父亲……”
他喃喃自语着,说出的话有些颠三倒四。
扉间发现对方的身形摇晃,本身的状态看起来就像是故事中的幽魂般缺少色彩,单薄的就像是要被风轻易的吹走。
随着他那类似呓语般的话说出时,他的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生长,即将破体而出!
“原来我一直都错了,我不是活了过来,我只是养料罢了。”
“山神大人想让我和祂抗衡,用理智去压制欲望与疯狂,但我错了。”
“我想要种出更多的东西,想要让所有人不再挨饿,但,这是错误的,不符合逻辑的,怪物因此吞吃了我的欲/望。”
“祂会让植物病态地疯长,果实的味道会变苦,昆虫和动物会产下畸形的后代。所有的一切都会散发出■■■的微光,扭曲、缠结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怪异,甚至连人类都会发出幽灵般的光辉*。”
“是怪物吞噬了我,还是我变成了怪物。”
嘴角咧开,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在少年人的脸上裂开。
以扉间的眼力,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躯壳之下,是一个怪异的虫子躯体。
就像是……某种昆虫,批上了人皮一般。
听着弟弟的呐喊,和疯狂的喃昵,本就头脑聪明的扉间迅速猜出了大概。
他的语气变得急促,哪怕他现在还不确定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但该说的他还是不会少说半句。
即使这一切都是幻觉,他也会遵从内心的想法。
“冷静,冷静下来,板间!你说你在种东西?大哥之前带过来的那些粮食和果子是你种出来的对吗。”
似乎是听到了哥哥的话,板间脸上的裂口速度似乎停止了下来,他那糟糕的模样也稍微多了一分理智,“……对。”
“板间你知道吗?你的创意真的很棒,甚至有些似乎是嫁接的产物,我们已经开始尝试种植那些了,产量比我们之前用的良种要好上不少。”
扉间丝毫不吝啬夸赞,男人冷静平稳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反而让话语变得更有力量了些。
“你没有任何错,只是你年纪太小了些,如果有哥哥和父亲在,你一定可以做的更好。”
这么说着,扉间甚至还主动的上前了一步,脚踩在软塌塌的地面上,粘稠的水声传入了耳中,双脚更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