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损进去陪葬。
“还请郡朝以大局为重。”
谢太守皱眉道:“你莫要再说了,我心里头烦。”
雷功曹闭嘴。
最终迫于局势,谢太守挣扎了两日后,便决定派雷功曹去跟甘宗群大军议和。
顺利收服代郡的消息传到北春那边,梁萤甚感欣慰,只要能避免伤亡就尽量避免。
在这个战乱时代,人口的劳动力极其重要,想要把它恢复过来需要好些年的扶持治理。
梁州四郡失陷的消息令青州那边惶惶不安。
州牧柳承致如坐针毡,“北春梁州兵阵亡了五万人,汝南王被杀,没了主心骨,梁州只怕危矣。”
汪校尉道:“那帮土匪着实厉害,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们手里的火器当真名不虚传。
“当初在石坪时,那不知名的东西从天而降,炸裂时发出惊天雷鸣声响,火光冲天,任你铁甲头盔,全无作用。”
薛长史忧心忡忡道:“梁州兵器精良,现在北春落入俞州手里,只怕更是如虎添翼,我们青州又要如何抵御?”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发愁得要命。
他们青州因着天然的盐湖资源,主要靠盐税养衙门,算是富庶之地。
这些年有梁州作为屏障,过了好些年的安稳日子,州里虽然握了几万兵,却疏于操练,战斗力根本就没法跟俞州抗衡。
现在梁州被吞并,那帮土匪都打到家门口来了,委实焦心。
这不,晚上柳承致同夫人周氏说起这茬。
周氏摆烂道:“郎君愁也没用,连那梁州这般兵强马壮都扛不住俞州兵进犯,难不成我青州还能逃过一劫?”
柳承致皱眉道:“那当如何是好啊?”
周氏整理床上的衣物道:“此次北春那边战死了五万兵,我们青州只怕不到一月七郡就彻底完了。
“你打不过人家,要么以卵击石求他个玉石俱焚,要么投诚另谋出路。
“青州这家业,多半是保不住的,一旦前面的梁州被彻底吞并,谁还能来护我们的安稳?”
柳承致心烦地坐到榻上,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周氏继续道:“听说汝南王府全族都被屠灭了,府里连只狗都不剩。
“我们青州靠着盐湖把当地的盐商养得膘肥体壮,他们那帮土匪过来,谁都跑不掉。”
柳承致:“那也不能坐以待毙。”
周氏无奈地看向他,“你还能怎地,求助于朝廷吗?”
柳承致:“……”
周氏:“要么逃,要么降,把官爵保住再说,其他都是虚的。
“那京中还有常山王他们呢,照眼下这趋势,以后俞州、常山王和允州,三足鼎立,就看谁更有本事一统了。
“至于我们青州,没有强兵,也没有将才,你就别发梦了。”
柳承致:“……”
周氏看待事情无比通透。
对于她这个妇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保住性命更重要。
承认对方实力强大,认识自己的不足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毕竟连梁州那么强大的兵马都被歼灭了,他们青州又有什么力量去与其抗争呢?
代郡投诚后,俞州大军逼近常川,常川毫无斗志,跟着投诚。
直到最后一个郡鱼谷,甘宗群本以为该郡会选择投诚,结果当地太守是个忠诚的,对汝南王府被他们屠灭恨得咬牙切齿。
劝降没用只能动武力。
鱼谷跟俞州兵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出两日城破,周太守从城楼自尽殉难,诠释了他对汝南王的忠贞。
甘宗群望着城门口坠地而亡的尸体,颇为触动。
每个人都有他心中的道。
或许对于周太守这样的人来说,一马不鞴双鞍,忠臣不事二主,才是他的原则。
金鸣觉得迂腐,因为他们的大长公主经常洗脑,只要活着就有机会翻身,他们效忠的不是公家衙门,而是百姓。
老百姓的至高利益才是他们追求的道,因为那个“道”能承载他们这群人扬帆启程,去开辟更广阔的未来,获得财富。
鱼谷这边的兵是俞州人见识过最有骨气的兵。
城破周太守殉难后,那些士兵知道大势已去,也跟着刎颈追随。
整整两千多人皆自刎共赴这场国难。
对于他们来说,梁州就是他们的家国。
家国破了,他们便没有再继续活下去的必要。
甘宗群敬佩这群铮铮铁骨,命人在城里立碑,祭奠他们的忠贞不渝。
那些人的尸体也不该被丢弃在万人堆里,他们配有名字。
一些没有勇气追随的士兵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的同伴赴死,无能为力。
战俘被聚集到一处,甘宗群领着俞州兵对周太守的遗体行跪拜礼,不会因为他是敌军就存在偏见去轻看。
此举令战俘们内心触动。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