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无法像男人那样撸起袖子去干,周边总有许许多多的束缚规范她,警醒她。
而现在,她这个叛逆得如同野马的妹妹却要带头打破那些陈规,并且还不是空谈,是在用实际行动去践行的。
武安只觉得这地方很神奇。
翌日她们又到附近的集市凑热闹赶集。
梁萤看到当地的杂货铺里有麻绣售卖,心中颇觉欣慰。
她指着麻绣同武安讲它的原产地,还有周记的清酱,蘸鞋拔子都好吃。
市集上出现的许多熟悉小商品都是她花功夫带起来的。
那些东西虽然在这里不起眼,但当它们能在每个角落里出现时,给衙门带来的商税利益将是巨大的。
不仅如此,一些商贾还会主动给学堂捐款争名声。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为了能博得好名声,他们会资助学堂博取美名。
从郡府里了解,目前永庆郡内的学堂占了近半开销来自商贾们的捐赠。
这些人有贾丛修,平阴黑陶朱家,做生丝买卖的周家等等。
当初衙门扶持他们把产业做起来,现在他们主动回馈,与衙门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相互扶持,互利互惠。
底下的老百姓能得温饱,治安太平,有冤能伸,有学可上,对未来有憧憬,公粮自然上交得心甘情愿。
这又是一个良性循环。
地方衙门把老百姓伺候好了,经济抓起来了,他们领到的月俸就会更丰厚。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哪怕现在的农作物产量还有待提高,品种单一,生产力落后等等存在着诸多问题,但至少大框架已经构造好了,已经进入一个井然有序的循环。
待到有足够的实力时,再从外来引进作物新品种。
水稻产量不高,那就引进红薯玉米土豆这些可以管饱的东西。
没有棉布被褥,那就引进棉花种植,让它取代麻布。
有些东西既然无法从技术上攻破,那就直接去引进好了,总能搞出些花样来让生活过得更安逸。
梁萤的思路清晰无比,坚决遵循务实道路,虽然她经常跟那帮土匪画大饼忽悠,但绝不会忽悠老百姓。
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她对最底层人的需求了解给武安带来了巨大的冲击,所有出发点都是满足那些命如草芥的老百姓。
在这样混乱的世道是极其不可思议的,武安只觉得整个三观都被颠覆了。
可是看着那些人们欣欣向荣,个个都带着一股子积极向上的憧憬,真的让人欣慰。
从曾经饱受战火饥饿磨难的世道,一夜间变革成现在的人人有地种,家家有余粮的盛景,不就是治国者最理想的海晏河清吗?
温饱、学堂、小商贩经济,这些东西是武安以前不曾去接触的。
如今从那华丽庙堂走到人间,感受俗世烟火,内心受到极大的冲击。
不管她承不承认,这里的人们就是生活得好。
没有盘剥欺压,只有扶持,衙门成为了他们的服务者。
那种角色颠倒令武安难以适应。
可是她心中又同时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这里的“水”,是能载舟极速前行的,乘风破浪,扬帆启程。
从永庆到临都,再到雁门,进俞州,一路过去道路畅通无阻,商旅往来,一派欣欣向荣。
她们进入到扶阳时,当地的衙门正向老百姓们借粮。
人们主动排起长队给公家送粮。
哪怕冬日寒冷,可是他们的心是热的,说出来的话是暖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举动,武安不禁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她明明是从京城来的,明明见识过世间的所有繁华,却有种乡下老太太进城的怪异感。
士农工商,朝廷对商贾多数采取的是打压政策,但这里的衙门会扶持。
女学更是天方夜谭,世人对女人多加约束,这里却鼓励她们走出去跟男人抢饭碗。
老百姓明明是统治者手里的牲畜,这里却被高高捧起,翻身农奴把歌唱。
甚至衙门还穷得要向老百姓借粮了。
武安忍不住偷偷问梁萤,“衙门会还粮吗?”
梁萤:“???”
武安:“你们会还出去吗?”
梁萤似有不解,“当然会还呀,不还的话下次就难借了。”
武安:“……”
羊毛出在羊身上,她真的很有想法。
两人过去时在街道上看到众人围了一大圈,武安也去凑了回热闹。
原是一个中年男人在讲话本子。
那男人时而模仿女声,时而模仿狗叫,讲得绘声绘色。
武安颇觉稀奇,居然也认真地听了下去。
那话本子向世人警示拐卖妇女儿童会受到的处罚。
武安这才后知后觉回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