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们如果正视对手的强大,把雁门郡攻下来布局,又岂有今日的狼狈窘境?
几乎在一夜间,夏远堂整个人都老去不少。
回想曾经走来的过往,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不甘。
赵雉那小子,就他娘的是个土匪而已。
姜都尉姜怀也没多大的本事。
这些都是籍籍无名的小角色,如今却把他这头猛虎揍得满头包,说不恼恨,肯定是假的。
十多年的根基,五万大军,若是真刀真枪跟他们拼杀,那些毛贼哪里是他的对手?
就算朝廷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可是蚂蚁吞大象。
两郡也不过五六千兵,谁给他们的胆量敢来进犯俞州?
见他沉郁,夏大郎过来嗫嚅道:“父亲……”
夏远堂回过神儿,看向他,眼里一片黯淡。
夏大郎沉默了许久,才讷讷道:“儿方才接到消息,孟……孟校尉……没了。”
听到这消息,夏远堂整个人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冲上前问:“什么叫没了?”
夏大郎沉默不语。
夏远堂恨恨地抓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问:“那三千兵……”
夏大郎忽地跪到地上,红着眼道:“全没了!”
夏远堂颓然后退几步,嘴唇嚅动,喉头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战败了。
城外那些土匪好似一个无底洞,甭管你扔多少兵去,统统都给你吞掉。
然而他还来不及悲痛时,忽听一道惊天炸雷从城门那边传来,地狱的火焰带着催命符前来索取他们的性命。
夏远堂听到那声炸裂,顿时瘫软在地。
夏大郎受到惊吓,慌忙爬过去。
第一枚火药桶抛进城,再次发出地动山摇的爆炸声。
城楼瞬间被摧毁,上面的士兵惨叫着从高墙坠落。
校尉郑曲等人冒着被炸成粉碎的风险命士兵发箭。
他们到底根基深厚,顿时数万支箭矢从城中射出,一时间天空全都是箭雨,密密麻麻一片。
抛火药桶的永庆兵们早有预料,用盾牌组成防护阵抵挡那些射杀。
这原本是赵雉的一次小试探。
就那么两枚火药桶,就骗出漫天箭雨。
他瞧得咋舌,仿佛射出来的不是箭雨,而是纷纷洒落出来的铜子儿。
全他妈都是钱!
他一时羡慕得要命。
永庆实在太穷了,真的,打个仗还要借粮,买兵器买火药全是掏他的私房钱。
蛮鸾山那点家底都掏得差不多了,以后连娶媳妇儿的彩礼钱都没了。
远处隔岸观火的广陵兵和姜都尉等人也都瞧得目瞪口呆,真他妈有钱!
前面丢火药桶的士兵狼狈撤退回来,紧接着城里的巨石纷纷往外头抛,还有火球等物。
一众人惹不起,全都撤退跑了。
之后两天这群土匪又故技重施,丢一枚火药桶骗他们的箭雨。
连着被骗三天后,城里的俞州兵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郑曲咬牙骂那帮土匪是无耻贱人。
城外满地都是箭矢,他们不敢出来捡拾,怕挨火药桶。
外面那些土匪则趁着夜雾深重时扛着盾牌摸黑去偷偷捡回来。
遍地都是箭矢,随便就能捞到一大把。
赵雉瞅着他们捡回来的箭,支支做工精良。
可是俞州境内并没有铁矿,可见都是从外头购置的,相当豪气。
在对方兵器存货充足的前提下,他们并不敢硬碰硬,而是采取“狼来了”的内耗。
接连半个月,城里城外你来我往,相互致敬。
有时候赵雉他们也会抛巨石,火球之类的东西进去,城里也会还击。
这种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你来我往,搞得城里的士兵们摸不清楚他们的战略。
有人提议攻出去,也有人害怕是引蛇出洞,两边争执不休。
在双方都打疲的时候,赵雉忽然下令猛攻。
刚开始城里的士兵还以为又是跟以往那样,不曾想,这次的轰炸来得异常猛烈。
河城的城墙曾被加高过,攻打起来要比其他城困难得多。就算有火药相助,城里的士兵也是前仆后继。
谁都没料到,这场进攻整整持续了一个月。
寒冬腊月的战火在两军胶着中仿佛看不到尽头,直到梁萤用跨时代的眼光给他们铸造了杀人利器,才迫使俞州军方寸大乱。
如果说火药箭是启蒙,那“飞鸟”就是现代妥妥的轰炸机。
飞鸟是吴元提出来的。
既然火药箭在引燃时能迅速飞蹿出去,那让它飞上天空是否也是可行的?
他提出来的这个概念,当即就让梁萤想到了轰炸机。
于是一人仿造飞鸟,用竹篾编成鸟身,身体呈圆球状,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