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再次踏上水泥路,穿过铁桥,向着阿房宫而去。
尚新紧跟其后,总觉得该将一些事情禀报,否则就是欺瞒,他可担当不起这个罪责,但按陛下那不信任的目光,会相信他吗?
他只得等陛下到了阿房宫之后再说。
行至数刻,阿房宫的影子已经呈现眼前,尚新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在后小声地说:“陛下,刚才奴并未禀报关于阿房宫之事,此刻有必要禀之。”
“何事?”嬴政没有停止脚步,依旧龙行虎步。
“其实,阿房宫并未翻新旧垣.”
“什么?”嬴政猛然回过头来冷盯着尚新,“你说甚?阿房宫旧垣并未翻新,亦是还未动土?”
未翻新显然就是未动土,未动土又如何能在三个月内重建完毕?李肇这小子这是要欺君。
顿时勃然大怒,甩袖而斥:“李肇乃戏弄朕,难道留待三十万民夫于此也是为了迷惑朕?”
尚新一听,感觉自己似乎又在无形中害了李肇,连忙解释:“陛下,你误会了,旧垣虽未翻新,却全都拆了。”
“全都拆了?”嬴政更怒,“朕耗费三十万徭役所建之宫竟被拆了,李肇安何心?朕要诛之。”
尚新听之要跪,还真是越解释越害死李肇,他不想的呀!连忙再解释:“陛下,你又误会了,听萧何说,拆了是为了更好地建设坚固之宫,李将军要为陛下建造一座从所未有之神宫。”
“神宫?”
嬴政听之,态度稍稍缓和。
神宫乃他心中梦想。
自一统以来,太多杂事让他分不出身,太多劳累让他淡化了当初雄心壮志,太过平淡的日常令他没有了争霸之心,遂,心中便生出一丝宏愿,他要与天比高,才能再度现雄风。
遂,便有了长生不老之愿,这只是原因之一,其二便是行动上,他要建出可媲美天上神宫般的宫殿,九千九百九十九之宫,他要让人们知道,他住的地方和神灵无疑,他要让上天知道,他是比拟神的存在。
而李肇要建神宫,正遂他的意。
怒容消退,微微泛出笑意。
“甚好,甚好,知朕者李肇也。”
尚新拍了拍胸口,暗道好险,这一会诛一会好的,直让人吃不消,不过,幸好还是稳住了皇帝的怒火。
“但”
但,下一句话又令尚新的心揪了起来。
“旧垣拆之,再重新而建,如何能在三个月内完成,李肇依旧是欺君。”
九千九百九十九宫,欲于三个月内完成,在嬴政看来完全不可能,其实在秦人眼中也完全不可能,就是无稽之谈,须知阿房宫建设之初可是花费数年也未完成。
“想必现在根基未成吧!”
如此之大工程,欲打根基,即使有三十万人也得耗些时日。
尚新说:“陛下,根基已完成,此刻已筑起了垒墙,恐怕不出二月便能成雏形,九千九百九十九宫初成规模。”
“什么?”嬴政听之一惊,迅速回头盯着尚新,欲从中找出撒谎之处,可尚新诚恳,毫无撒谎之情。
“根基已成,筑起垒墙?何等荒谬。”
即使看不出尚新撒谎之意,也不禁心生怀疑。
“陛下,千真万确,不信可召来萧何问之?”
萧何乃阿房宫之建主官,最了解建设情况。
“何必唤之,朕自个看便可。”
嬴政没有再理会尚新,扭头便走,这次速度快了很多,趋于小跑。
尚新连忙跟上,一点也不敢怠慢,却没有担心之意,垒墙就摆在哪儿,如何也作不了假。
一行人快速前进,少顷便到跟前,待看清阿房宫原貌,嬴政神情一度僵硬,愣在当场。
尚新说得没错,就是筑起了垒墙,此墙方方正正,比之大秦之建筑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那颜色鲜艳,红白相间,巍峨大气,看之喜人。
这只是城墙罢了,在城墙之内,竟也能看到宫殿高处,规模已有端倪,竟比垒墙还高。
“此非夯土?”
大秦城墙大多以夯土垒筑为主,当然也有着岩石渗之,却非决定性之物,就如长城,将黏土夯实而建成。
“非也!”尚新这段时间并没有闲着,为了让皇帝安心,他时常到阿房宫溜达,更是询问萧何甚许,了解比较清楚。
“垒墙之质乃红砖、灰、水泥,异常坚固,足可与上林苑城墙媲美。”
“竟可与上林苑城墙媲美,李肇真乃喜朕也。”
上林苑城墙他见识过,虽比不上咸阳城墙厚度,却是坚固无比,即使大军催压也无法动之分毫,这一点是咸阳城墙所无法比的。
不见当时数万大军架上火炮也无法使之动摇,如此之城墙,堪称铜墙铁壁也不为过。
但,他关心的并非这些,而是施工速度,才短短十几日,便能将旧垣拆了,并筑建出如此程度,实乃闻所未闻。
下一刻,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