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阴嫚知道了李肇所在,她好似感觉到李肇被绑着,有一个人在威胁着他,逼迫着他去做一些事。
她感觉到那个地方很阴沉,还滴着水,好像有残垣断壁,有一道道筑墙,还有一处处未建之宫,只是岁月的侵蚀,此宫显得那么凋零和残旧。
“那是.......”阴嫚猛然望向未建成的阿房宫,那处,正被白花遍布,发出袅袅之气,朦胧中,有未见之痕。
“阿房宫。”
“叔父,李肇可能被困在阿房宫里,只是具体在那里,嫚并不知道。”
阴嫚惊喜之余,直指阿房宫深处,眼中充满着期待。
“什么,阿房宫?你可确定?”
李基农老眼大睁,不可思议又半信半疑地望着阴嫚。
“嫚绝对不会猜错。”她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那白花带给的预见。
仆人们听之,丝毫不考虑就要立刻采取行动,此时此刻,救少爷要紧,一点也不能耽误。
“老爷,奴就带人去搜寻。”
却见李基农迅速制止:“不可,此乃阿房宫,皇帝之未成宫。”
“这.......”仆人顿住了,他们可想不到这一点,也没去想这一点。
阿房宫乃陛下所建,本作为未来之宫,因各方面原因缓建了,但始终是皇宫,他们乃黎庶,又何以敢闯宫。
皇帝之威不可侵。
一想到这,李基农有些信了阴嫚的话,既然漫天遍野都已寻遍,却得不到侄儿消息,那说明侄儿并非在山林之中,而附近只有阿房宫独处,又是威严之地,能藏身的可能非常高。
当然,在短短时间内贼人想将肇儿移走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上林苑耳目众多,只要是陌生人进出就能被发觉,就会留下线索。
“好睿智之人,竟能想到藏身于此。”李基农露出狠色。
“但,纵使你如何狡诈,我李基农就算拼了这老命,也要把肇儿救出。”
狠狠心,扭过头来望着众仆人,横眉道:“我李家众,如今少爷被贼人擒于阿房宫内,我等不可听之任之,立刻随我闯宫,救出少爷。”
仆人是何等齐心,他们早已按捺不住,即使前面是皇帝之威,他们也在所不惜。
“闯宫,救出少爷,毙了贼人。”
个个激愤了起来,有人捡起地上硬物,有人抄出随手之棍,更有甚者,脱去上衫,露出虬结的横肌。
可谓义愤填膺,视死如归。
但阴嫚却皱起了眉头,下一刻挺身而出,制止了众人。
“叔父,嫚乃皇帝之女,就由嫚去吧!尔等在外护着便可。”
她是知道私闯阿房宫之罪的,让李基农闯之,就是无端端搭上性命,还不如自己进去,他始终是皇帝的女儿,还是最宠爱之女,即使被责罚,也不会很严重。
李基农一听第一个制止,要知道里面除了肇儿之外,肯定还有着贼人,公主一个女流之辈又如何能救出肇儿,反而会徒添性命罢了。
还有,阴嫚如果只是普通人,丢了性命倒也没什么,但她是公主,公主出事,天下必震动,到时不知会连累多少人。
“万万使不得,公主乃矜贵之躯,如何能涉险?还是让农这条贱命来吧!”
不由分说,便命人将阴嫚拦下,独自领着仆人就要奔阿房宫而去,可就在这时,水畔之端,山林之内,奔袭而来很多人,这些人皆是寻找李肇之人,却非李家仆人,乃黔首。
和上林苑画了押的黔首。
“东家,就让我们去吧!少爷乃我等恩人,如果没有少爷,我等已毁于歹人之手,此恩,报当时。”
说话之人正是匆忙而来的黔首之一,他眼珠子活溜溜的,正一精明之人。
刚才,他们听到了几人的谈话,更知少爷可能就困在阿房宫里,正被贼人把持着。
“尔等........”李基农思索一会,断然摇头,“尔等进入更是自毁性命,不可。”
他心一决,他不想将人往火坑里推。
黔首却笑了笑,露出难得的睿智,回应:“东家又如何知道我等必自毁性命,须知我等皆是和少爷画了押之人,更是少爷聘用重建阿房宫之人,你说一个重建之人进入阿房宫会有事吗?”
“这.......”李基农哑言了,这话,在理。
一个即将重建阿房宫之人进入阿房宫不是天经地义吗?又怎会侵犯皇帝之威呢?
他迟疑了,思索了,但阴嫚却不容他思考,凛然出身,对着众黔首说:“我大秦民众,我乃大秦公主,请随我杀进阿房宫,救出少爷。”
还真是女中豪杰,平日里看着娇弱的女子,竟在这一刻爆发出无穷力量和胆气,李基农顿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公主领人走了也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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