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室里,见夏无且拿着收集来的血进来,忙让之用‘吊瓶’之法给阴嫚输血。
夏无且不解,却也不多问,按照李肇的说法操作了起来,当柔软的管子里红色的液体慢慢地流进公主的躯体的时候,他竟发现公主苍白的脸一丝丝地红润了起来。
“这......”
“这是输血之法。”正在手术中的李肇不经意地来了一句。
“输血之法?”夏无且默默地记住了这个词,目光便落在李肇的操作上。
特地瞥见李肇的手竟然放在阴嫚的胸膛上,还将上面的遮羞衣衫给剪除了,露出血黑和白皙相间之处。
“肇儿,许不得,许不得,公子乃金枝玉叶,不可视之,更不可触之。”
夏无且急了。
李肇不好气地来一句,“人之将死,何来那么多俗礼,这叫手术,需要摒弃一切遮挡物。”
夏无且好像听懂了,也不再阻拦,却又记住了一个词‘手术’。
但手术是什么,他更是闻所未闻,他翻阅古籍无数,从未听说过此等治疗手法。
再一看,肇儿竟然将带着不知名的手套伸进公主的伤口处,在里面摆弄着,这,这不是亵渎公主的身体吗?
人都这样了,还亵渎,但看到李肇很认真地治疗的样子,也不制止。
好一会,李肇终于停止了伤口摆弄,从旁边拿过很精巧的铁器,此铁器也是铮亮铮亮的,上面还带着线。
夏无且疑惑了,这东西能干什么用,还有那线,拿来做什么,难道是缝衣服?
缝衣服他见过,一针一针地将破损的衣服缝起来,直至不留缺口,难道肇儿想将伤口缝起来。
这,这,究竟是什么疗法,能行吗?
这个疑惑在心中挥之不去,如此神奇的疗法在脑中回荡,久久徘徊,以致刚才担忧之心被暂时抛弃。
果然,肇儿就是像缝补衣服一样将伤口缝起来,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便将白色的布帛将伤口包裹起来。
“这就行了?”
见李肇松口气,夏无且的惊奇脱口而出。
通常包扎伤口都是在伤口上涂上些药物再包扎,但肇儿的不同,直接包扎上了,有点匪夷所思。
“可以了,再吊些消炎药水便可。”
“消炎药水?何为消炎药水?”夏无且从未听过。
李肇疲惫地笑了笑。
一场手术还真是累,也难怪前世那些医生一天才做三到四台手术,还是在比较熟练的情况下。
想他这种初手,恐怕一天能做两台就算不错的了。
幸好手术比较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公主算是脱离了危险。
至于夏无且的问话,他真的无从答起,这个时代不具备消炎的常识,要普及很耗费时间,只能含糊地说:“就是涂抹伤口的药水,只是此药水非彼药水。”
“哦!何解?”
夏无且见李肇露出笑容,暗想公主应该救了回来,便也心宽,反而疑问多了起来。
“寻常伤口药只涂表面,但此药水乃涂里面。”
“还有这种涂法?”夏无且惊讶了,从医一辈子,他闻所未闻呐!
“当然,这是最有效的消炎方法。”
李肇边说边走到箱子里,拿出一瓶药水,挂在吊架上。
“这便是消炎药水,待输完血之后待些时间便插上。”
看着吊架上的血液还有不少,对于此时的公主来说已经足够了,不过在吊消炎药水之前还需打破伤风针。
消炎药水和破伤风药水不同,消炎药水是为了防止伤口感染,就类似前世在伤口上涂抹碘酒、双氧水之类,但破伤风药水乃为了预防破伤风梭菌的感染,一般需要打破伤风针的皆是伤口比较严重,有接触污染物、铁锈等。
公主的伤乃剑所赐,而且逗留的时间比较长,必须要打破伤风针。
于是,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瓶针水和一柄针,将针水吸进去针筒内后便给公主注射。
到此刻,他才深深地呼出口气。
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夏无且的护理和公主的恢复能力了。
一般动了手术之后要躺在病榻上静养一段时间,但他不可能在此地待上一段时间,先不说陛下允不允许,就他此刻的精力就顾不上。
“这又是什么?”夏无且看到李肇将铁器插进公主的身体,警惕地问。
本来触碰公主便是不敬,此刻还用铁器来扎,这不更离谱吗?
李肇白了他一眼,暗道和这个时代的人做事还真费事,什么都要解释,稍有惊奇之物还大惊小怪。
“此乃破伤风针,公主被剑所伤,里面残留着铁锈或污染物很容易导致产生破伤风梭菌,此针便可抑制此菌。”
李肇也不理夏无且能否听懂,解释。
夏无且当然听不懂,此刻他非常认真地倾听,可满脑浆糊,已到耄耋之年表现出的求学心还如此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