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无奈退走,回到府邸,淳于越正等着他,见了礼后,便一把坐于茶几上,很是丧气。
淳于越,被闲置后,郁郁不得志,但并不因此而放弃对仕途热衷,讨好李斯便是为了此。
扶苏曾和他诉说过玉人像的苦恼,他便劝言说价格肯定会见好,起码翻倍,这并非信口开河,而是他多年研究儒道得到启发。
天,自然也,这便是自然规律。
果然,今天翻了四倍,他的劝言实现。
他还言四倍已经是最高位了,必须要买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扶苏听信,大急,才有今天觐见之言。
“陛下可曾卖出?”淳于越表现得比扶苏还急。
要知道,自从被闲置之后,我每时每刻都想着再次得到始皇的赏识,扶苏便是他的希望之一,这次价格预测更是一个机会。
他相信,只要始皇知道这是他的预测,必定会大喜,再任用也是必定的。
“不曾?”扶苏掩着眼,一副不忍多说之态。
“陛下糊涂呀!此举可是关系到内帑,怎能如此,你没说价格已到高位了吗?”
淳于越望向扶苏,垂首跺脚。
“说了,可他说再等。”
“什么?再等?”听之,淳于越感觉一颗心跌落谷底,陛下还是不相信他呀!
“哎!陛下太贪心了,殊不知贪心不足蛇吞象呐!”淳于越叹气,一副江山将崩全因不听他言之势。
“也罢!大公子,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明天或许还会涨一点,但很快便会大落,你明早切记要再次进宫劝谏。”
扶苏听在耳里,暗道老师的话必定是对的,明天就这样做,父皇要是还不肯卖,他便长跪不起。
次日。
果然,又涨了,就得到消息,足足又多了两倍,淳于越也想不到,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昨天他的预测又对了。
还不待他去找扶苏,扶苏却找来了。
“老师,神言呐!果然又涨了。”
淳于越捋了捋灰白的胡子,仿似很高深样子,道:“六倍,必是顶部,不可再拖,你速速觐见,务必要让陛下卖出。”
“不,我一同去,就算拼了老臣这条性命,也要劝说陛下卖出。”
真乃视死如归呀!
扶苏很感动。
两人到了章台宫,嬴政坐在高位上,脸上多了些笑容,以致看到不是很讨喜的淳于越,都觉得顺眼很多。
“父皇,玉人像的价格又涨了,达到了六倍,这肯定是最高位,恳请马上卖出。”
扶苏一到便急速上奏,径直跪下,很是坚决。
淳于越见状,也立刻跪下,肯定地说:“陛下,此刻正是大好时机,罪臣建议马上卖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嬴政望了望两人,没有言语,脸色看不出任何答案。
淳于越急了。
“陛下,玉人像价格真的已经到了高位了呀!”淳于越表现出痛心疾首,不停地抚胸,“价由天生,天限之,历朝商品价格波动皆在天意中,玉人像波动至此,已是天意所不容。”
“不能再等了。”
价由天生?嬴政睁了睁眼睛,心微微动了动。
这个时代没有科学这个概念,没有商品价格随着市场变化而波动之论,更没有资本控制之说。
因而,外物的变化,皆归于天,天不由人而定,人只有从天。
这就是大秦所谓的经济之道,嬴政也深信于此。
“是这样吗?”
嬴政心动,六倍,的确不少了,可是,他又纠结于李肇的预言:一日涨十倍。
真的能吗?
“父皇,老师说得很对,天便是自然规律,咱们不可违,玉人像价格一下子涨了六倍,从未有过,必是有违天道。”
“请三思!”
扶苏也赶紧拱手说。
有违天道?嬴政的眉头皱了起来,本来坚决要到十倍的心开始摇摆不定。
“诏李肇!”
他想叫来李肇,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淳于越一听急了,对于李肇,最近朝野中议论纷纷,一片差评,无任何功绩便被封爵,还封少内,虽说少内不属权臣,却是皇的私臣。
私臣就意味着得到赏识,如果不出差错,总有一天会踏入朝堂的,而他一介大儒,却被闲置,心中很是不服。
“陛下,李肇乃一小孩,诏他何用?莫非欲询问于他?”淳于越正直,将心中不满说了出来,“他连农事尚搞不明白,何来懂经济之道?”
“陛下莫要听信小人之言,误了内帑。”
嬴政当然听明白,淳于越口中的小人自然是李肇,一时厉眼一瞪,将淳于越瞪了回去。
“休要胡说!”
很快,李肇便被召来,他不用想也猜测到秦始皇为何叫他过来,毕竟这几天还是留意玉器价格的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