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丁筱白的高考成绩下来了。
按正常程序,高考成绩先是到教育局,再下发到各学校,学校再公示通知学生。
这中间会有一到两天的时间差,而全国排名靠前的名校招生组,就可以利用一两天的时间差抢夺高分生源。
等丁筱白一到家,瞬间就被Q大和京大的招生组老师给围了起来。
除了两大名校的招生组老师外,教育局和七中的老师也在。
通过他们的口中,阮轻轻这才知道,丁筱白是今年的省文科状元,也是恢复高考生以来市里的文科第一高分。
三年的艰难复读,丁筱白终于求仁得仁。
丁筱白选择了京大,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理想和梦想。
好不容易教育局和招生组的人走了,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又闻讯跑来了丁家,要对丁筱白和丁家父母进行采访。
阮轻轻原本还想等着对丁筱白亲口说声祝贺的,但看丁筱白一时半会是没空了,她只能先回冰粉摊继续忙。
丁筱白的梦想达成了,她也得继续为她的目标努力。
两天后的晚上,丁家父母领着丁筱白,亲自登门向阮大海报喜,并表示了感激和感谢。
丁筱白一举夺得女状元,阮大海这个资助者与有荣焉。
阮轻轻这才有机会跟丁筱白闲聊。
由于丁筱白这次为市里和学校争了光,教育局和七中都给予了表彰和奖励。
教育局奖了两千块现金,七中奖励了三千块。
有了这两笔奖金,足够丁筱白轻松读完大学四年。
“轻轻,谢谢你,帮我达成了梦想。”
离开时,丁筱白紧紧抱住阮轻轻,热泪盈眶,久久都舍不得松开。
阮轻轻同样泪意朦胧,既为好友感到开心,同时又生出许多的不舍。
丁筱白一去四年,两人或许一年到头也再难见上一面,甚至于以后丁筱白很有可能会留在另一个城市生活、工作、组建家庭,想再见面就更难了。
两辈子加起来,丁筱白都算得上唯一的、真正的知心好友,阮轻轻无法不伤感,可生活依然要继续,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停止。
人生是一段段孤独的旅行,没有谁可以永远陪着谁。
但真正的朋友,哪怕天各一方,心里也会彼此挂念、祝福。
——
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阮轻轻的冰粉摊生意维持在了每天平均三百碗的销量。
虽然销量比之前高出不少,但繁复的口味变化也让成本增加不少,算下来,三百碗的利润跟之前两百碗差不多。
不过阮轻轻很满足,特别是在看到帐本上的余额每天都在往上涨时,这种满足感和幸福感无以言状。
阮轻轻的冰粉摊生意如日中天,而江忱的水泥厂却陷入了绝境。
两个月多过去了,一块水泥砖都没卖出去,帐上仅有不多的资金也濒临枯竭,连工人的工钱都发不出来了。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江忱和张春喜最近索性连家也懒得回了,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两人就这么和衣躺在厂房的楼顶上,抽烟发愁消磨时间。
“人家做生意,钱挣越多,腰包越来越鼓,日子越过越好,我们刚好跟人家反起来,一分钱没挣到,屁股后头的债倒是越滚越大,一年活得不如一年。”
“你以前只是欠刘强一万块,后来欠三万,现在好了,欠银行三十万。”
就连江忱自己都笑了,张春喜也跟着笑,后面两人一起笑,只是这笑声里包含了多少辛酸无奈恐怕连两人自己都分不清。
等笑完了,张春喜又接着说,“耗子,干脆你去找个富婆包养你算了,喊富婆帮你把债还了,再给你配套房子配辆车,我就可以跟到你吃香喝辣过好日子了。”
江忱啐骂,“滚你M的,你咋不去?”
张春喜揶揄,“我又没你长得帅,人家富婆看不上我。”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暑假就到了尾巴。
阮轻轻把冰粉摊,包括摊车和冰粉配方,以一千块的价格转让给了包子铺老板。
加上她这近两个月赚到的,总共是两千四百八十多块。
阮大海得知她一个暑假赚到这么多,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一个劲夸她能干有出息。
然而,阮轻轻却改变了主意——
“爸,我暂时不想装修房子了。”
阮大海听到后,笑着打趣她,“现在知道赚钱的辛苦了,舍不得花钱了啊?舍不得花就不花,先存起来。”
“不是。”阮轻轻摇头,“我想把这些钱给江忱。”
阮大海脸上笑容消失了,语气也跟吃了柠檬一样酸。
“还没嫁过去呢,就想着把钱全部都交给他。”
阮轻轻又气又笑,“爸,你不要乱说,江忱现在欠着银行一大笔债,我只是想暂时把这些钱拿给他应急而已。”
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