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的电话声让阮轻轻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等看清所处的环境是在家里后,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叮——”
电话还在响,她抹了抹额头的汗,踩上拖鞋去接。
“轻轻,你大伯带到你爷爷奶奶到厂里来了……”
电话那端,会计杨文忠的声音让阮轻轻瞬间睡意全消。
她匆匆换上衣服背上包包出门,叫了辆摩的赶去制衣厂。
一进制衣厂,从门卫到职工都热情的跟阮轻轻打招呼。
阮大海做人厚道,从不克扣工钱,连带着阮轻轻也沾光,很受制衣厂职工们的喜欢。
会计杨文忠带她去阮大海的办公室,“……你大伯他们一大早就来了,把你爷奶还有村长都带过来了,看这架势,这回恐怕又要借不少。”
杨文忠跟阮大海是一个村的,对阮家的事知根知底,对阮大江这种自己没本事,只知道剥削亲兄弟的做法很是看不惯。
这都什么年代了,但凡有手有脚的都能挣着钱,过上好日子,阮大江一个当兄长的,十年如一日的像吸血虫一样吸附阮大海这个弟兄,他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听到阮大江把村长也叫来了,阮轻轻心里不由冷笑。
都多少年了,还来这一招。
以前的农村人文化低,思想封建落后,把村长当成天,把村长说的话奉若“圣旨”,无不遵从。
可如今政策开放了,农村里的年轻人都进了城打工,见过了世面,思想也提高了,早已不是村长一言堂的年代了。
阮大江还想用村长来压她和阮大海,做梦!
阮轻轻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笔记本,一边递给杨文忠,一边小声交待着。
杨文忠连连点头。
阮很快来到阮大海的办公室门前,里面村长郭德刚正激动的说着什么,一副正义凛然的派头。
阮大海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阮大江倒是没什么反应,闷不吭声的,看着老实巴交。
但也是看着而已,实际上自私自利还很自负。
阮轻轻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躲在门外想计策。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阮大江的目的是为了从他们家搞钱,那村长呢?
阮大江和阮大海两兄弟,一个穷困潦倒,一个是事业有成,以村长的精明,不会不知道向着谁对他更有益处。
可村长为什么这么偏帮一无是处的阮大江呢。
阮轻轻忽然想起阮大江曾说过,李跛子家的大学名额,被村长家给顶替了。
或许,阮大江是用这件事威胁了村长?
阮大江可以利用村长的把柄,她也可以。
阮轻轻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转身走进办公室。
“爸,大伯,爷奶,村长,你们都在啊。”
“轻轻,你咋来了?”阮大海有些意外女儿的出现。
“一个人在家无聊,好久没来厂里头耍了,就过来看看。”阮轻轻笑得随意,仿佛真的只是碰巧。
从阮轻轻出现的那一刹那,阮秀秀的眼睛就像定在了阮轻轻身上。
阮轻轻身上穿的裙子,她从来没见过。
方形的领口,大面积的露出脖颈和锁骨条,袖子鼓鼓囊囊的就像两只可爱的小灯笼,领口和袖口还有裙边都镶着白色的花边。
面料是很清新的嫩绿色,裙摆是褶皱的款式,蓬松又轻柔,衬得两条小腿白净又细长。
这样的阮轻轻就像洋娃娃一样好看。
阮秀秀心里又酸又涩,忌妒到质壁分离。
今天回村,她也是特地打扮了一番,上身是粉色的确良衬衣,
的确良衬衣和皮鞋都是阮轻轻淘汰给她的,喇叭裤是她找朋友借的。
靠着这样的一身,她回村收获了无数艳羡的目光。
同龄的姑娘众星捧月的将她围着,羡慕她的穿戴,羡慕她考上了大学,以后可以吃商品粮,嫁到城里面享福不尽。
她的虚荣心得到了从所未有的满足。
然而此时此刻,阮轻轻的出现,就像一个巴掌,将她的得意和骄傲打得稀碎。
这种只能在沪市和首都才能买到的港版货,她连做梦都想拥有一件,阮轻轻却每天不重样的换着穿。
明明都是阮家的女儿,为什么阮轻轻能拥有这么多的好东西,而她却连一双旧凉鞋都要捡阮轻轻不要的穿。
阮秀秀的眼神直白又炽烈,阮轻轻自然注意到了,不过她并不打算理会,然而阮秀秀却像狗皮膏药一样凑上了来。
“轻轻,你什么时候买的新裙子,真好看。”
“关你屁事。”
阮轻轻的冷淡并没有让阮秀秀打退堂鼓。
阮轻轻爱美,喜欢被人夸,阮秀秀拿捏着这点,总能哄得阮轻轻心花怒放,然后大方的送阮秀秀这个那个。
虽然昨天两姐妹闹了不愉快,但阮秀秀却觉得阮轻轻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