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我还真恨郭志锐,留下爹娘妻子和两个孩子就这么死了,他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留下的在世人全是意难平。”文氏难掩满脸疲惫。
吴嬷嬷轻轻按揉文氏的头部穴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文家显赫,夫人再嫁如今更是能只手遮天,但是凡事都怼不过一个“理”字。
珩少爷玲姑娘姓郭,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郭家对这俩孩子视如珍宝,两老百年之后,郭家的全部资源都属于他们。
如此,夫人便只能妥协。
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生生在郭府留了六年,直到他们来文氏族学读书,文家老爷和夫人能随时帮她照看着俩孩子,她才大归回家,松口再嫁。
这次是夫人和龙凤胎骨肉的第二次分离,何日重逢谁都说不准。
难过伤怀都在所难免。
霍宣默默听着他们说话,他不清楚漂亮娘第一段婚姻到底怎么回事,但也能猜得出要是郭府同意,她肯定毫不犹豫带着俩孩子一块离开,但是郭府根本不可能让血脉流落在外,尤其郭珩还是承重孙。
无论律法还是世俗观念,郭家都占着理,就算漂亮娘身后是文家,也争不过。
现在他们即将离开,漂亮娘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俩孩子。
虽然心疼当娘的,但其实霍宣什么都做不了,他连话都不会说呢。
迷迷糊糊间,霍宣歪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霍宣睡到了自然醒。
睁开眼就看到大家进进出出正在收拾行李,他打了个小呵欠,才张嘴旁边的文氏就发现他醒了。
“光是你的东西就装了整整三大车,人儿不大怎么这么占地儿啊。”文氏刚听人汇报,正惊讶小不点的东西可真不少,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奶娘、两位随行大夫,这又多出两辆车,细算一下他一个娃竟然要占去五辆车。
正在感叹,就看到霍宣过醒来,当即就说给他听,强调他是个小麻烦精。
“啊啊”霍宣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多行李,不过现在出远门不容易,出发前准备充足总比半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强吧。
他才两个月,生命脆弱,可经不住折腾。
“啊啊”漂亮娘,你可要把能带的都给我带上啊。
“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你了。”文氏以为他在抗议,但终归憋着一口气:“为娘养你费这么大劲儿,现在还得缩减自己的马车装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你竟然还有脸和我大声?”
随行车有定数,文氏也想轻车上阵,可是这并不好弄。
霍宣赶紧讨好的冲她笑笑。
文氏“哼”了一声,吩咐听竹少带四季衣裳,只带一路当穿的,其余等到锦京城再新做也不迟。
正在这时候,外面禀报说珩少爷过来了。
来的还怪早的,霍宣大概能猜到他要来做什么,果然漂亮娘随即就吩咐人去请阮霂过来。
郭珩进门,先问候文氏:“母亲昨日睡的可好?”
文氏点点头,“还算不错。”
郭珩微不可见舒了口气,今早刚起床身边人就说祖母因为担忧他一宿未睡。这让郭珩很是愧疚,甚至生出了负罪感,这一路上他都在担心母亲也是如此,幸亏不是。
“母亲,我已经知道错了,”郭珩恭敬跪在地上。
文氏走过去把他扶起来,“为娘很高兴听到珩哥儿这么说。”
阮霂是在这时候进来的,郭珩在文氏的眼神鼓励下走上前,朝阮霂深深鞠了一躬:“阮霂弟弟,对不起,昨日的九连环比赛是我输了,我回家又试了一次,数到第二个“八十七”的时候,我根本没有解开。”
“祖父说比赛就会有输赢,我为了赢就扔九连环的做法毫无风度,只有无能的人才会这么做。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我很抱歉。”
阮霂没有立刻接话,屋里谁都没有出声催他,过了好一会儿,他认真看向郭珩,说道:“我原谅你了。”
郭珩松了口气,他又走到听竹跟前,“听竹姑姑,我昨日说的那些话不好听,你不要和我计较。”
听竹不在意的笑笑,反省自己,“奴婢当时也急了些,不怪珩少爷气急。”
然后轮到霍宣,“宣弟,我是哥哥,昨日却做了坏榜样,请你原谅我,为了赔罪,我今日会好好给你读书的。”说完,郭珩看向文氏,“祖父说母亲和宣弟明日就要离开家去锦京,特地嘱咐我和玲姐儿今日好好陪陪母亲,玲姐儿做完早课就过来。”
文氏笑着应了声好。
霍宣一句“大可不必”也噎在了喉咙里。
算了,算了,最后一次,就随他去吧!
接着霍宣就听到了着熟悉童声双重奏,一脸的生无可恋。
晚上,文府摆家宴给文氏母子践行。
席上没人说不舍得,离别的愁绪却弥漫了整个文府。霍宣没等到散席就睡着了,最后的印象是外祖父温暖的怀抱。
次日,外面天还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