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伸手熄灭夜灯,躺回自己那边闭上眼睛。
无光的温暖房间里,有人偷偷弯了弯嘴角。
第二天一早泉是被热醒的,有点熟悉但又不是太熟悉的味道反复提醒着大脑,直到睁开眼睛她还有些迷糊——我在哪儿?
闹铃声好像离得很近,泉迷迷糊糊的想着,我的闹铃是这个曲子么?很快cpu重启成功,她瞪大眼睛单手撑着床垫将自己支起来:“啊!”
“嗯,早。”
同样睡眠不足困意浓浓的七海先生试图挥动手臂,不想中途擦过一片温暖又柔软的皮肤,肯定不是他自己的,那么就只可能是……
昨天晚上还各自卷着被子井水不犯河水,哪知道今天早上就挤到一处去了呢?泉佯做镇定的开始找理由:“天气冷,难免的,哈哈哈哈。”
这是彻彻底底把开了一夜的空调给忘到了脑后。
七海建人顺着她点头:“天气预报预计本周内有雨雪天气。”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有点冷,怪不得。哈哈哈哈哈……”
泉默默缩回去,提起被子挡住脸。
就像只缩回巢穴的土拨鼠。
七海先生移开视线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如果不是早上还得赶时间,他更想躺回去逗逗她。奈何闹铃不给面子,一遍唱完拐回头重新唱起第二遍。
“再不起来上班就要迟到了。”陈述着这个事实,七海建人收回胳膊翻身起床:“我去看看早饭做点什么。”
“昨天的面包还有多,都在冰箱里。”
小林泉也跟着翻身站起来:“还有冰牛奶。虽然你肯定是更习惯喝冰的,但是这么冷的天最好还是对自己的胃好些。”
被她发现了?他没说什么,沉默着同意了她的建议。
洗手间宽大的镜子里映衬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各自咬着牙刷望向镜面。看上去呆呆的。泉先忍不住笑出声,七海先生也终于发出可疑的声音:“噗,咳咳,嗯。”
很快他就收了回去,刷牙洗脸擦头发。
早饭是自制面包太阳蛋,热牛奶和一小份蔬菜。七海建人像昨天一样换好浅色西装以及冬季外套,小林泉赶在他走进玄关前追出来:“领带结,右边比左边高了点。”
“是吗?可能刚才没注意到。”
于是他站住不动,仰头向她露出喉咙这等脆弱的要害。
温暖又干燥的手在领口忙活了一顿,等那团温热的馨香退开,他抬手摸了摸那个复杂美观但没什么用的新型领带结:“多谢。”
“谢什么呀!我可擅长打领结了!”泉对此相当骄傲:“我的抚养人去世前脑子一直不大好使,每天浑浑噩噩的无论穿什么都敢往会社本部大楼里进,要不是有我,大概全公司的人都会知道他喜欢穿什么花纹的棉睡衣。”
“……”七海先生把领结摸了又摸:“……”
这就是所谓“不靠谱的家长养出了特别靠谱的孩子”叭。
*
基本上属于无限重复的工作日常没什么好说的,唯一的意外只有衣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张崭新一万円纸币。应该是早上泉随手塞进来的“零花钱”,七海先生用它买了份便利店的照烧鸡排饭做午餐。
办公室里的气氛常年压抑,大家都不喜欢在总监随时出没的地方吃饭休息。那家伙简直就是个天生的监工,无论什么事儿都能扯到业绩上去,和他坐在一起饭不一定能吃下去多少,气绝对管够。有人选择茶水间小聚,有人青睐各个防火梯拐角处的吸烟区,更有人愿意多走几步去楼下的市政花园逛逛。
市政花园里经常会出现些奇奇怪怪的人,躲在这里午休的七海建人“刚好”遇上了对容貌完全没有相似之处的“父女”。
那位父亲是个黑头发紫眼睛,神情颓废的中年男人。他穿着白色医师外套,手里牵着个金发碧眼蓬蓬裙、洋娃娃一般的娇小女孩。
“唉……今天女儿也没有消气,她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呢?”
对方走到长椅另一端,一屁股坐在观景长椅上就开始长吁短叹。
哪怕还在做咒术师时七海建人也不是个热心肠,如今遇上这种又像诈骗又像钓鱼的家伙,自然选择了最有效的方法——无视。
“林太郎是个大笨蛋!”
金发少女双拳紧握着冲男人大叫:“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但也不能完全怪我吧?我只是给孩子们提供了个相亲的机会,其他什么也没做,谁知道那人自作主张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些下流药剂,最后只有我成了坏人……”他苦恼的挠挠稀疏的发际线:“我明明可以直接向她下命令的,干嘛非拐个弯,没必要啊!”
七海建人拿起便当盒抬脚就走,这种戏他根本连旁听的念头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