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府尹居内不出,也只是让府衙的大小官吏干着急,其他人的情绪倒是稳下来了。
喜欢多想的人将此视为角力,就看谁更有定力了。
“就不信她属王八的,能缩在壳子里不出来。”
章肆挥手令管事的退下,使劲摇晃着折扇冷哼。
“咱们这位新府尹若真是数王八的也不错,放权给府衙大小官吏,任凭咱们守安城自己发展,彼此相安无事多好?”尤睨看着章肆信里的吐槽,不由笑着提笔,一边打趣一边回信。
当然打趣归打趣,所有人都清楚,府尹盛苑终归是要和大家打交道的。
只是大多数儿人都没想到,最先走出内衙的人不是守安城的府尹盛苑,却是随队同来的安城侯安屿。
守安城府衙的人未必清楚这位小侯爷的底细,但是八姓十二家的掌权人却多少听闻过这位的事迹。
但从名声上说,守安城最大的纨绔放在这位跟前儿,用小巫见大巫来形容,都算抬举本地的纨绔了。
不过这些也都是传闻,正所谓耳听为虚,这位京都来的小侯爷为人具体如何,还是要亲见一番才能知晓。
当然,名闻京都的小侯爷安屿也没让大家失望,自打走出内衙的那天起,这位小侯爷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传闻没跑偏。
那个头戴白玉冠、腰系紫金带、两串环佩压锦裘的俊美小侯爷,但凡出府,定然是前有护卫开路、后有家仆跟随,浩浩荡荡一队人,声势相当浩大,走到哪儿都能引得百姓围看,那有心人都无需多加打听就能精准掌握他的行踪。
毕竟守安城的富家子弟虽多,却没有哪个能让肩上鹰隼、坐骑骏马的脸上露出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倨傲表情来。
安城侯刚出现在守安城各条主街的时候,城内有名有姓的人家也只是暗搓搓打量,可不知是他那巡视街巷宛若巡视自家产业的态度刺痛了某些人的眼睛,还是目中无人的样子激发了一些人的斗志,本来打算暂不与之联系的城内望族忍不住了。
“吾等当家人暂时不去接触,不等于不让家中子弟与之见面。这位小侯爷二十出头,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和咱们这些老家伙未必能谈得上来,还是同龄人之间更能建立交情。”
有人松了口,之前被家长关在府里的大小纨绔,就如同回流的鱼群,呼呼的冲出闸门,成帮成伙儿的出现在了各条主街之上,顿时吓得普通百姓不敢随意外出,每日里战战兢兢的,生怕受到殃及。
当然,有人害怕就有人好奇,这世上总是不缺好事者。
这不,小侯爷安屿和那帮纨绔不期而遇的数天之后,他和众纨绔在赌坊、斗场、游猎之所等地大大小小数十场比试的传说,就在守安城里闹得沸沸扬扬。
谁能想到啊,尤家小少爷开设的赌坊输得大门都给卸下来了;章家小三爷百战百胜的鸡大王、蟀将军不仅败走麦城,还差点儿成了小侯爷肩上那只小隼的口粮!
更令百姓们解气的是,大小贾家那几个横行跋扈的小郎,挑衅不成,反成了小侯爷的活靶子!
虽说没人中箭,可遭这般一吓,那些欺男霸女的草包,不是跑断了腿,就是摔折了手,一个个儿的哪有平时欺负旁人的嚣张气焰。
看客们解气之余,虽然言谈之间难免生出“恶人更有恶人磨”的感叹,可对着纨绔气质无人可及的小侯爷,他们却实在生不出任何反感。
只可惜,安屿虽然不让普通百姓讨厌,却实打实得罪了这些纨绔背后的家族。
以八姓十二家为代表的富贵人家,都派出了府里的管家,亲至府衙地上拜贴。
这些令府衙官吏见之色变的管家们话说的客气,可是意思只有一个,若是府尹盛苑不肯一见,就莫要怪他们各家的家主亲自打上门来了。
接待他们的知事不敢做主,连忙给当值的推官递话;推官闻言心说,这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啊,干脆将信儿递给了同样当值的通判;通判闻言,一嘀咕,干脆拉上当值的同知,俩人一起进了内衙后院,给新上任的府尹通风报信儿去了。
“下官不是事后诸葛,只是早在那位爷应战的时候,就猜到会有今儿这一幕了。”通判一边快走一边小声嘀咕。
同知轻轻哼了一声:“这般也好,到底是顶头的上官,她不出来,咱们怎能摸清楚了路数?”
此言说完,俩人对视一眼,看清了彼此眼底的笑意,顿时加快了步伐。
“哼,一群家奴来了,难不成也要我家大人亲见?想得还挺美呢!”
同知和通判敲门递信儿,本以为会被府尹叫进去问话,却不想府尹都不稀得搭理他们,竟让派了前儿的大丫头出来交涉!
这个看着就刁蛮的丫头,好像是……叫小遥来着?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路?!”小遥走了两步,见同知和通判没动,扭头轻喝,“你们不是说那些家伙要我家大人给交代?走吧,我这就过去传话!”
同知和通判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婢女,以前的府尹们就是对